21. 第 21 章 (二合一)“全ALL。……-《被组团攻略的灭世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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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巨大的压力下,是很容易崩溃的。而没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大的压力。

    荷官剧烈的喘气,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喀嚓”,空枪。

    “哈、哈哈……”

    他的西装已经湿透,脸上却露出了畅快的大笑。

    荷官把枪推了过去:“该你了。”

    赢舟握着枪,心跳微微加速。他的另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死死握成拳。

    “该你了。”荷官道。

    语气里是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急促。

    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死死闭上眼,然后扣动了扳机。

    幸运的赢舟,又是空枪。

    赢舟提起的一口气缓缓放下。

    弹匣一共六个弹道,只装着一枚子弹。现在已经发射过三次。

    死亡概率,从最开始的1/6,上升到了1/3。

    百分之三十三。

    赢舟的幸运就是荷官的不幸。

    荷官擦了几次手心的汗,这才有力气摁下扳机。

    很幸运,又是空枪。

    荷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他浑身湿透,嗓子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冷笑。

    至此,死亡率上升到了二分之一。

    温热的枪又一次被人马摆到托盘里,送到了赢舟面前。

    赢舟抬头,看向了他。

    人马的目光冷漠而平静,像极了局外人。

    “……呵。”于是,赢舟也忍不住低头,发出了一声轻笑。

    【半小时前】

    “我相信,您是不会作弊的。对吧?”

    人马漫不经心地擦着头角上的血迹。

    赢舟回答:“但你们老板,肯定会作弊吧?”

    人马没有回复这个问题,而是转身,示意赢舟跟上。

    荷官还在贵宾室里等着他。

    赢舟跟在他身后,脚步不快也不慢:“我能感觉到,你非常的危险,或者说强大。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当赌场的员工吗?你输掉了生死赌约,但没有被做成人具,是因为你比其他人都有用吧。”

    人马没有回头。

    “荷官死了,你就可以拥有自由。外面的确有异能局的人,但我向你保证,今天,他们不会跟你动手。”

    这句话,终于让人马的脚步停下。

    他侧过头,一黑一白的异色瞳孔冷冷地望着他:“我不可能帮你杀了荷官。”

    他是荷官的人具。换句话说,就是主人和奴隶。

    荷官可以毫无负担把他变成任何东西,也能直接杀死他。

    都不需要动手,只要人马稍有异动,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我不需要你动手。”赢舟直视他的眼眸,“到时候,您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

    ……

    人马本来不太明白赢舟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对方拿出了枪,又让他来检查。

    “枪没问题。”人马听见自己说。

    有问题的是子弹。上面缠绕着一条黑线,像头发丝一样纤细。

    赢舟的第一个优势,是他拥有第一轮游戏的主动权。

    另一个优势,是影子。

    在大多时候,阴翳之影都和普通的影子没有任何区别。

    但想要把影子压缩到头发丝这样纤细的程度,依然耗尽了赢舟的心力。

    好在,他成功了。

    荷官其实没有猜错,弹夹的确会自己转动。只不过不是自动。

    是有一个小东西,在里面努力地拨着它。

    ……

    ……

    赢舟扣动了扳机。

    这是第五枪。弹匣里只剩最后一枪。死亡概率是百分之百。

    荷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

    他从暗格里拿出剪刀,把雪茄修剪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

    人是喜欢模仿上流阶层的;而上流阶层一直在极力避免着被模仿,不断更换着潮流。

    在荷官小时候,他对上流社会的认识,就是赌场客人嘴里叼着的那根雪茄。

    而他只是老板雇佣的童工。荷官12岁,说自己21了。他从小就长得英俊,会有一些赌场的富婆喜欢。

    看得多了,慢慢也就会了。

    他靠着赌博,赚到了第一笔钱。他出了赌场,拿这笔钱去了从前吃不起的餐厅,买了以前买不起的衣服。住进了当地最高档的酒店。他快乐的飘飘欲仙。

    只有在赌博里赢过的人,才会一直愿意赌下去。

    而运气不会一直眷顾着同一个人。当运气不好时,荷官就需要一些别的手段。所以他学会了出千;学会了用鱼饵让更多人相信,自己会一直赢下去。

    荷官经历过很多次输赢。他有许多次倾家荡产,但总能逆风翻盘。

    他的钱越来越多。甚至开起了自己的赌场。

    有多少人在赌场家破人亡,荷官并不在乎。

    赚了很多钱的荷官开始抽雪茄。他请了最好的师傅,教他如何变得举止优雅,教他如何在这样繁琐且无意义的程序里,建立起秩序。

    荷官用钱装潢着自己。金灿灿的新衣就是他的底气。

    然后他发现,那些“高级的人”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抽雪茄,这都是过时的玩意儿。

    雪茄并不被真正的喜欢,只是一些人彰显自己地位和阶级的排外的工具。

    当其他更底层的人学会后,这件工具就失去了原本的价值。

    他们讨论葡萄和酒庄;股票和科技公司;比特币和元宇宙;人工智能与gpt6.0。

    那些淑女与先生们,落在荷官身上的眼神是那么的无所谓。仿佛他和晚会上的餐具没有任何区别。

    荷官感觉到了难堪。

    荷官回家后,红着眼,一盒一盒地剪掉雪茄,把它们统统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难道不比那些生而高贵、只会趴在父辈身上吸血的人更聪明?更有勇气?更优越?

    可荷官又清楚,自己一辈子也超过不了他们。

    这种不甘最后成为一种向外的愤怒,他恨极这命运的不公。

    只剩最后一根古巴雪茄,他想起了它的售价,十万。推销的人说是什么大师生前亲手卷的。

    荷官看不出它和其他烟的区别。但他还是买了。因为它,十万一根。

    那个衣冠楚楚的销售在拿钱走人后,会不会暗中嘲笑他是傻逼。

    荷官点了一根雪茄,然后他发现自己其实不讨厌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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