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慈母心-《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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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泰回了冯霜止,一直站在那外面没敢动,也没敢抬眼:“要遭罪,便一起遭罪,奴才是她夫君,若真是娶回去了,总能收拾她。”

    冯霜止将茶碗的盖子合上,笑了一声:“你是个识相的,你想娶她,过待我和府这边给和琳提了亲,你后脚便去送些礼,只当做是迎个妾进门。

    纳兰这年纪选秀已经没过,早已经可以议嫁,只是她这样的心性,万不能真的当了你夫人,左右还是要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操持着家里的事情的。”

    国泰有些惊骇,“夫人的意思是……”

    “有我在,你怕什么?”

    冯霜止既然想要把事情做绝了,就不会再给这纳兰留什么后路。

    国泰这才肯定了,这和夫人是厌纳兰到了极点了。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喜欢纳兰,不过那所谓的喜欢也就停留在表面上,纳兰没了那身段和脸蛋,国泰肯定是不喜欢的。

    国泰知道今日是自己接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如今自己得了和夫人的欢心,改日和砷还要提拔自己,他只要按照着冯霜止的意思走,便有光辉的前程了。

    “谢夫人疼奴才。”

    “别一口一个奴才的了,听着不舒服,你父亲也曾经是四川总督,罢了,今日你先下去吧。”

    冯霜止本来想再说两句,不过一按自己的额头,似乎也累了,便挥了挥手,要国泰走。

    国泰来的时候,是弓腰驼背,走出了和府的时候,便颇为扬眉吐气了,他看着外面那一片晴朗的天空,心里发了狠。

    既然和夫人是不喜欢纳兰的,那只有纳兰越惨,才能越对了冯霜止的心思了。

    国泰走后,书房前面便安静了,里间和外间隔着一道帘子,冯霜止在国泰走后便用手指摁了自己的额头,便道:“你为何让我来应付这国泰?”

    后面和砷从书架后面的暗门出来,便到了冯霜止的身边,笑了一声:“给你养几条狗,不也有点意思吗?”

    “若是狗要反咬主子呢?”

    冯霜止眼底冷光没散尽。

    之前冯霜止跟国泰说话的时候,和砷就在里面。

    他看着冯霜止这模样,便觉得新鲜,许是因为她不舒服,所以现在手肘搁在书案上,给人一种很脆弱的感觉,可是她眼底,便有一条流动着的冰河,一见之下便能让人冻住。

    和砷端了茶,是冯霜止喝过的那一碗,他喝了一口,道:“打死便是。”

    冯霜止似笑非笑看他,将那茶碗劈手夺了回来,道:“渴了不知道自己去喝,如今用我用过的茶杯像是什么话?”

    和砷没什么表示,茶也喝到了,便不着急了,“你看国泰如何?”

    “苏凌阿庸碌老迈,国泰却是个心狠手毒的,只是见风使舵,墙头草,即便是养着,也觉得养不熟。”

    这是冯霜止的真实想法。

    和砷道:“那就养着看看?”

    “……嗯。”

    冯霜止考虑了一下,又道,“不过国泰这人,对我胃口。”

    “我看你之前也不像是对那纳兰有这样大的意见,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和砷有些不解。

    他才从宫里忙了很多事情回来,还不清楚到底这里有什么事情。

    冯霜止道;“团子是我儿子,只有我能嫌弃他不喜欢他,旁的人便是瞪了他一眼,我都将那人剜眼睛割舌头,我护短得厉害。”

    那便是那纳兰对团子怎么样了吧?

    和砷眼底的冷气也起来了,他没说话。

    冯霜止又道:“父母嘴上说着别家的孩子好,心里总觉得自家的孩子好,容不得受委屈的。

    那纳兰厌恶我的团子,我便让她尝尝真正痛苦的滋味。”

    毒,什么叫心毒?

    最毒妇人心,甚至可以说——最毒慈母心。

    和砷笑她:“这是须得做绝了,明日晚上宫宴,上午便将这麻烦的人解决了。

    我若为国泰说亲,苏凌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霜止,你快别生气了,团子始终是要以后面对自己的风雨的,你护不住他一辈子。”

    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和砷要理性得多。

    冯霜止抿唇,“我知道……可是他现在还小,我只想为他遮起一片天来,后面我有我教孩子的办法,必不叫他长歪了。”

    “我信你,你莫要多心。”

    看冯霜止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和砷怕她误会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忙出声安慰她。

    冯霜止只是因为近日的事情觉得糟心而已,“千辛万苦忍了我俩做干额娘干阿妈,却不知道我是推她进火坑的,当日她给我端茶的时候,我说我疼她,明日便要她知道,我这个干额娘是怎么疼她的。”

    伸手一捏她鼻子,和砷笑得暧昧。

    “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最招人喜欢了。”

    冯霜止听他又开始没正型儿,啐了他一口,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里准备午睡了。

    和砷这边想着国泰跟苏凌阿,掂量着几分,最终还是坐下来。

    第二天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也不过就是苏凌阿的表情难看了一些,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纳兰好不容易要见到和砷了,甚至还要端茶给和砷了,她甚至练习过了完美的礼仪,要让和砷知道自己也是个大家闺秀,不想今日这茶递上去了,他也喝了,连“干阿玛”也喊了,苏凌阿坐在一旁笑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岂料和砷下一句话却是:“我看着纳兰的年纪也不小了,怕是应该嫁人了。”

    苏凌阿先是一喜,忙道:“这倒是啊,只是最近纳兰坏了名声,怕是不怎么好找人家了。”

    苏凌阿这是以为事情有转机,所以相当高兴,以为纳兰终于能成和砷的姘头了,不想和砷竟然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也能抬了纳兰当贵妾去,虽然是个妾,但是他家现在没有当家主母,去了也是纳兰掌家。

    这人现在也是刑部侍郎,我预备着提拔这人,是个前途不错的。”

    刑部侍郎?

    还是和砷准备提拔的?

    几乎是一瞬间,苏凌阿就知道和砷说的是谁了,他张口就想要反驳,却看到和砷那笑眯眯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便觉得心中一冷,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和砷,便开始狂擦起冷汗来。

    “大人的意思是……”

    “凑合凑合嫁过去吧,少不了的荣华富贵。”

    和砷说话简单极了,一句话,要纳兰嫁。

    苏凌阿不是不识相的,一看和砷的表情就知道那国泰定然是到和砷这边联系了,只能顺着和砷道:“那这人还真是个夫婿的好人选,还是和大人费心了……”

    和砷微微一笑:“一会儿我府上的人去你那边提亲,我们也要快成亲家了。”

    这话像是苏凌阿打一棒给个甜枣一样,现在说远兰的亲事,自然是喜庆的。

    站在一旁的纳兰,忽然之间就面如死灰,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变成这样。

    她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这里,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张开嘴,她表情有些扭曲,便要说话,却不想苏凌阿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她。

    纳兰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直有轻微的颤抖。

    和砷与苏凌阿又说了两句话,苏凌阿这边巴结和砷,和砷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便像是要给苏凌阿什么保证一样,一会儿重点又转到了远兰的亲事上,与之前的纳兰亲事随便两句话解决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和琳的事情,和砷一向是很重视的,现在说起来的时候也异常地慎重,倒是给苏凌阿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那国泰与纳兰的事情一出,他还以为自己是失了和砷的信任,如今看来和砷还是更重视和琳一些。

    自己这个小女儿伶俐是伶俐,只可惜在聚贤楼被刘墉那老而不死的糊涂东西骂了,现在京城里敢娶纳兰的又有几个?

    如今和砷说和着这事儿,怕是也要跟国泰搭上线了。

    想到自己与国泰之间的恩怨,苏凌阿就是一阵的冷汗,在跟和砷说完了话之后,便带着纳兰告辞了。

    一回到府上,纳兰就开始哭闹起来,说死活也不肯嫁给国泰那等的人,苏凌阿以前一向是宠爱这小女儿的,可是如今这女儿卖不上好价钱,让人说不出地失望和恶心,当下看纳兰不懂事竟然还在闹腾,苏凌阿火气起来了,竟然给了她一巴掌,厉声道:“谁让你自己不知死活地得罪了贵人,如今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嫁出去也好,即便是贵妾也好过在家里嫁不出去。

    你若再是苦恼,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纳兰哪里想到自己阿玛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几乎是立刻颓然坐倒在地,“阿玛你……”

    “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最近你姐姐远兰准备着出嫁,她现在是贵人了,你万莫去招惹她,若是让我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苏凌阿放下了狠话,回头却让人准备了礼物,让人去国泰府上赔罪了。

    当着面,国泰笑着说什么不介意,也收下了苏凌阿的礼,说以后国泰便是他老丈人,还恭维了好几句。

    苏凌阿不想国泰竟然是个很会说话的,以前没怎么发现,今日一谈,倒是对国泰有了印象改观。

    苏凌阿回去之后,又找人跟纳兰说国泰其实不错,而国泰在苏凌阿走了之后,却是让人直接将苏凌阿送来的东西全部赏给了自己的几名通房丫鬟。

    “苏凌阿这老货,当真以为我给他脸不成?

    回头他女儿嫁进来的,我让她好看!”

    拍了拍自家那娇俏的通房丫鬟的脸,国泰眼底有几分狠色。

    今日晚上,冯霜止这边便预备着进宫了,因着是皇贵妃娘娘的生辰,也准备了好一些贺礼。

    冯霜止也用心挑了一下,既不能显得他们和府钱多,也不能太过寒酸,只送了一对儿玉如意,又送了从恒泰斋买来的一对儿做工精细的盘花刺绣琉璃小炕屏。

    冯霜止与和砷一道入宫,只是进了宫门便分开了,冯霜止被宫人引着向后宫走,一抬头,便看见这宫里亮如白昼,于是想起自己那短短几天的宫廷生涯,心里平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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