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慈母心-《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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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听到了一天大的笑话,冯霜止忽然觉得这纳兰也不过尔尔了,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心机也没多少,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

    她若是真的出手对付了这样的人,平白让人笑话她容不得人。

    冯霜止慢慢道:“我和府的情况,怕还是纳兰姑娘你还没闹明白。

    即便是你真的如愿嫁进了我们这府里,第一要听的是我的,其次才是和砷的。

    我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管着和砷的。”

    纳兰愕然,只当冯霜止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冯霜止用手背一支自己的下巴,笑得可爱:“怎么不可能?”

    “你——”纳兰瞪着她,“你只是在故意吓唬我!”

    “我知道你看得上我家和砷,说实话我挺高兴,这样就能证明当初我挑夫婿的眼光是不错的。”

    冯霜止按了按自己太阳穴,又道,“你姐姐要进我和府的门,我是很高兴的,不过如果是换了你便算了。”

    “你什么意思!”

    纳兰被冯霜止一句话拆穿了,脸上充血,便反驳了她。

    冯霜止笑,道:“一句话,你若是想要进和府,门儿都没有。

    不过若是你要当我的干女儿,那倒是可以考虑的。”

    “……”纳兰沉默了。

    苏凌阿这两天已经在府上好好地教训了他,之前自己自己掌掴自己的效果也已经过去了。

    现在纳兰不像是当初那样得苏凌阿的喜欢了,苏凌阿现在喜欢是高攀上了和府的远兰。

    又因为和砷点醒过苏凌阿,要他别做出些不得冯霜止意的事情来,所以现在的苏凌阿对纳兰可以说是严格地管教着。

    纳兰的日子不好过,也就越发地厌恶起冯霜止来。

    可是好歹她还有那么几分的利用价值,苏凌阿想要自己的小女儿成为和砷的干女儿,再亲上加亲一回。

    现在赶着纳兰来了和府拜冯霜止,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触怒了和夫人。

    ——若是让苏凌阿知道纳兰今日在和府的表现,只怕能够气个半死。

    纳兰道:“夫人是生纳兰的气了吗?”

    她这声音怯怯地,带着几分小心,一下便换了一张脸,变得纯良起来。

    冯霜止看她这样子,便笑了一声:“现在是想通了?”

    只要能够接近和砷,什么办法都好,干女儿也是能够一步步上位的。

    现在冯霜止倒是被她给气笑了,这纳兰是来搞笑的吧?

    “夫人明鉴,这几日阿玛一直说让我尊敬着夫人。”

    纳兰看了冯霜止一眼,见冯霜止没说话,又接着道,“以前京城里的人都说您是母老虎,我也这样以为的,可是今日一见……方才说那么多话,是以为夫人是草包一个,现在试探出来了……还是想要拜您为干额娘的。”

    不得不说,纳兰的厚脸皮终于恶心到了冯霜止。

    冯霜止道:“我时间不多,你既然要认我当干额娘,便直接端茶上来吧。”

    便是以子女的身份给冯霜止敬茶——冯霜止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看着纳兰的时候,也似乎很是友善。

    纳兰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的那些隐秘的心愿,又感觉到那是一种野心,为了这野心,她愿意忍受给冯霜止敬茶的屈辱。

    纳兰去旁边倒了一杯茶,便双手奉给冯霜止。

    只是冯霜止似笑非笑,道:“你那阿玛不曾教过你怎么给父母敬茶吗?”

    纳兰一咬牙,差点没收住自己眼底的眼刀:“夫人什么意思?”

    “不说三拜九叩,这里也没这个地方,你至少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才能说是成了我的女儿,如今单单端一杯茶来算是什么?”

    这是冯霜止在为难她了。

    原本她的打算其实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她对纳兰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恶意,只是在看了纳兰方才看团子的眼神之后,她心里才有了那种厌恶的感觉——完全无法容忍别人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

    那种厌恶的,带着恶意的目光。

    冯霜止敢肯定,如果她脑子抽了让这纳兰进了门,绝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不管是什么身份,这纳兰不喜欢团子,也就注定了,即便冯霜止是个心慈手软的也不会放过她。

    团子和和砷,是冯霜止的底线。

    其实和砷这条线看着是浅,偶尔能够松一松,但埋得更深的是团子这一条,却是一点也不会松的。

    她冷漠地看着纳兰,心里已经给她方才的那一眼判了刑,即便是看着纳兰忍受着她自以为的那一点屈辱,给冯霜止跪下来,磕了个头——

    这个时候,冯霜止的绣鞋便在石墩子旁边,她没动。

    而后纳兰伸手从桌面上将那一杯茶端过来,看似恭敬地奉给了冯霜止,道:“干额娘请用茶。”

    一旦冯霜止要开始算计谁了,那脸上的表情必定是严丝合缝,一点痕迹也不留的。

    她端了会儿架子,很久没接纳兰手中那茶盏,等到那茶盏开始晃动了,她才施舍怜悯一样将茶盏接过来,左手端着,右手捏着盖子,翘起小拇指来,优雅极了,也闲适极了。

    那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一样,轻轻饮了一口茶,却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她冯霜止是个小心眼儿,会因为一些很小的细节就彻底厌恶某个人。

    第一印象兴许不是最要紧的,后面的细节对冯霜止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不管之前纳兰的行为怎么过分,也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冯霜止可以当她是年少无知,只要后面她表现得识相一点,冯霜止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她不能杜绝任何人喜欢和砷,或者想要进和府的门,她不过是要以纳兰为典范,给后来的人一个警醒,却不会太过分……和砷有个悍妻的名声在外面不改善,似乎也不是太好。

    可是现在的纳兰……

    只能说是她自己找死了。

    缓缓地将那茶盏放下了,冯霜止才笑道:“好了,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起来吧。”

    纳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冯霜止是真的这么好打发,脸上便不自觉地挂了几分带着嘲讽的轻蔑,只是粗眼一看却还是以为是普通的笑呢。

    “干额娘。”

    她喊了一声。

    冯霜止搭了搭她的手,声音轻轻地:“放心,干额娘以后会疼你的。”

    疼得你找不到北。

    冯霜止心里冷笑,怀了试探的心思,便慢慢说道:“如今有你这一个女儿倒是贴心的,不像是我那儿子团子一样,你是长大了的,他只是个小孩子,什么事儿也不懂……”

    话都还没说完,冯霜止便见到纳兰眼底那厌恶与恶心了。

    她不怒反笑,甚至带着几分艳丽,又拉着纳兰说了几句话,这才让人送走她,要他过两天来府里给和砷敬茶。

    现在乾隆又要预备着去承德避暑,只准备着操办完了令贵妃的事情,就要动身,现在和砷还要帮着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忙得有些脱不开身,所以冯霜止才让她过两天来拜。

    这两天,也正好方便了冯霜止做些准备。

    国泰是个聪明的,第一次送了礼之后和砷收了,他便知道有门儿,尽管和砷不在府上,他也来送礼。

    冯霜止收了那纳兰为干女儿的事情,在京城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有心人知道了也能够利用一番。

    冯霜止是在和砷的书房见了国泰的,这人年纪看着像是三十几,其实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只在外面就跟冯霜止磕了头了,冯霜止没出去,只端着茶对他道:“你今日送礼还真是勤快。”

    国泰躬着身子,“和大人跟和夫人这边的事情,不敢怠慢了。

    这礼物得了二位贵人的喜欢,才是奴才最大的幸事。”

    好厉害,这国泰好歹也是个正白旗的,现在一口一个“奴才”,自己贬低了自己的出身,却是为了巴结上和砷不要这脸了。

    冯霜止问道:“我听说你対我那干女儿纳兰有意思?”

    国泰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和夫人早不见自己,晚不见自己,偏偏这个时候见,怕是有内情,还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跟那纳兰有关。

    国泰老实道:“奴才……不敢高攀了……”

    冯霜止冷笑:“她不想嫁你,你想娶她。”

    国泰赶忙立刻跪下来,磕头道:“奴才再也不敢了,还求夫人饶恕,求夫人饶恕……是奴才癞想吃天鹅肉,鬼迷了心窍了……”

    “什么癞想吃天鹅肉?”

    冯霜止冷笑不减,哼声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便是爷儿提拔了你,你也办不好说事儿,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老实告诉我,是真心喜欢纳兰的吗?”

    国泰估摸着冯霜止这话里的意思有些古怪,想起多日之前的传闻来,忽然就有些心惊。

    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样说:“之前是……可是后来就不了。”

    冯霜止感了兴趣。

    “怎么说?”

    国泰道:“原本两家定亲是早说好的,奴才虽大了苏凌阿那老匹夫家的二姑娘很多,可是也不算得有什么,奴才这官位也没有配不上他们的说法。

    一是那苏凌阿老匹夫因为我父亲的事情而看不起我,二是因为二姑娘也嫌弃我。

    只是他们越嫌弃,奴才便越是想要将那二姑娘娶回来——”

    “娶回来不是遭罪吗?”

    冯霜止约略地知道了,却道这国泰倒是个不错的狠角色,至少在冯霜止现在的心境上,很是对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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