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贺梦阑太在乎了,一点一滴中积累了怨气。 而盛氏实在沉稳,平时如何激怒她,她也视若不见,忍得住一时长短。 贺梦阑的怒气,似涨水的河堤。水涨得太高了,到了重要事终于见到了盛蕴,盛蕴稍微刺激下,她就会破坝。 “说到底,是督军太纵容贺梦阑了。” 也有年轻点的太太,背后闲聊:是想做大夫人盛氏,还是二夫人贺氏? “我倒是宁可做贺氏。无事一身轻,还能撒撒泼。一屋子儿女,很有指望。大夫人劳心劳力,子嗣单薄,太累了。” “谁没有小脾气,大夫人何时发过小脾气?二夫人倒是不受拘束。都说二夫人委屈,我怎么觉得大夫人更心酸?” 这话不知怎么传出来,又通过程三娘传到了颜心耳朵里。 颜心细细品了这些官太太的议论,心里涩得厉害。 她替夫人难过。 难过,是因为无能为力。从家破人亡开始,夫人的命运就注定没得选择,奔到今日这个结果,居然是最好的。 哪怕最好,也叫颜心心口发疼。 夫人却似乎不计较、不自哀。 她跟颜心说过,当时在黄河渡口,她抱着盛远山,只一个念头:“活下去,活得有尊严。” 三十年了,夫人不忘初心。 她的目标明确、坚定而唯一。 她可以抛去外物,只求自己和弟弟有尊严活下去。 ——前世舅舅去世,心宽的夫人病了半年,她的信仰塌了半边。 三十年里,她爱过,也被爱过;她经历了风雨,也享受了荣光。最开始的理想,似乎变得可有可无时,夫人却永远牢记。 颜心可以想象,哪怕到了如今,夫人还是会做梦,梦到浑浊汹涌的黄河水。 一个不慎,那水就淹没了她和年幼的弟弟。 这只恐惧的恶兽,几十年如一日盘踞在夫人的心底,时不时在午夜梦里吞噬她,让她一身冷汗惊醒。 没人安抚她、支撑她,让她的恐惧消散。 儿子和弟弟,在她心中始终都是孩子,他们更需要她,而不是她去依赖他们。 “等大太太章氏死了,我活着的初心是什么?”颜心自问。 最大的遗憾,还有中医的凋落。 她能救中医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