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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此时，他都会觉着之前的几十年活在了狗身上，他都会唏嘘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

    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刘大爷，今儿这菜够鲜亮啊！”

    “王大姐，这就快卖完了？”

    他边走边看漫无目的，偶尔和熟络的摊贩招呼几句。

    当他来到早市的最边缘就要返回的时候，猛然驻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退了几步停在一位看起来年岁挺大的老人跟前。

    老人肤色黝黑一头白发，显得异常瘦弱，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写满了岁月的蹉跎。

    中年提了提裤脚蹲下身，看着老人面前的一小堆明显不怎么新鲜的白菜开口道“大爷，这菜咋买啊？”

    一大早无人问津的老人挤出一丝笑容，用混浊的眼神看着中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貌似在犹豫着开个什么价钱，最后哆哆嗦嗦的笑着说道“大兄弟，你就看着给就行，不怎么新鲜了……”说到最后老人的声音细弱蚊声。

    “十块怎样？”

    老人闻言，看了看眼前这十几棵挂着泛黄白菜帮子的白菜，又抬眼看了看中年，鼓足勇气商量道“大兄弟，你多给我两块钱，我好割斤半肉包顿饺子，算是你行行好了！”

    中年从老人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祈求！

    “行，就十二块！”

    中年点头应允，老人脸露喜悦。

    中年回头招手，很快从远处一台轿车上跑过来一个青年。

    “装袋子放车上，回去腌咸菜！”

    跑过来的青年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瞬间顿悟，他跟着中年不知道买了多少次烂菜叶子了。

    青年装菜，中年掏钱，老人却是一脸疑惑。

    中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先递给老人，然后继续找钱。

    老人满是泥污的手哆嗦着接过那张红彤彤的大额钞票“大兄弟，没，没零钱啊，不行你等等我找人去破开去……”

    中年笑了笑又递过去两张十块的“十二一棵，正好十颗，一百二刚好不用找！”

    “不是！”

    老人闻言竟然急了“不是大兄弟，我这一堆十二块，不是一棵啊！”

    “说好的，就这样！”

    中年把两张钱塞在老人手里“大冷天的，赶紧回吧大爷！”

    话音落，中年已经迈步离去。

    老人抖着手掐着三张钞票，噙满泪花的双眼盯着中年的背影……。

    中年上车而去，老人潘然醒悟说了一句“好人有好报！”然后老泪纵横，噗通一声冲着远去的车影跪了下去！

    如果老人知道那个如菩萨心肠的中年曾经是个作奸犯科的坏人，他还会不会有此一跪？

    答案已并不重要，老人今天会多买一斤猪肉，甚至还会捎上上一条鱼一只鸡，当守着一顿有鸡有鱼有饺子的年夜饭，当老人看到风烛残年的老伴和他唯一的孙女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饺子，他会对今天遇到的那个不知姓名的中年感恩戴德。

    这世上并不是非白即黑。

    这世上有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这世上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世上报应不爽，唯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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