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我才不会向狐妖求助-《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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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文彦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五花大绑起来,他吓得面无人色,心底不祥的预感愈发扩大。

    被押走之前,于文彦挣扎着回头看了眼江采薇,“薇儿!”

    江采薇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姐姐!”江采霜和江采青连忙将她扶住,宋莺在一旁照应。

    “悬镜司抓走彦儿做什么?”康平伯和伯夫人拨开人群,急忙朝这边而来。

    燕安谨看也没看一眼,手下人直接将他们拦住。

    “案情相关,暂不外传。待讯问犯人时,自会通知二位。二位若是有什么异议,当堂提出便是。”

    燕安谨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康平伯和伯夫人仿佛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暂且答应。

    江采霜对燕安谨点了点头,随后便扶着采薇姐姐回去休息。

    江水寒刚找好回去的船,从楼梯上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快步上前,从她们手里接过江采薇,“采薇怎么了?”

    “姐夫被悬镜司的人抓走了。”

    江水寒讶异,“为何?”

    江采霜抿了抿唇,“姐夫……于文彦杀人了。”

    “什么?”江水寒脚步钉在原地,语调不自觉拔高。

    好端端的,怎么会牵扯进杀人的案子?

    “先扶采薇姐姐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对,先回去。”

    江水寒将妹妹抱到床上,请来大夫为她诊治,得知她只是惊怒交加受了刺激,睡一觉便会好了。

    江采青和宋莺留下来照顾江采薇,江采霜则是在另一个房间,迎接家人们的询问。

    家人将她围在中间,对上这一双双充满了疑问和关心的眼神,江采霜垂下眼睫,“于文彦本来想杀了崔兴,就是他的表弟,但阴差阳错之下,杀了另外一个人。”

    “杀人?于文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与崔兴素来有矛盾,我听采薇姐姐说起过,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杀人。”

    “霜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江采霜眼睫颤了颤,迟疑道:“这件事是……我听燕世子说的。”

    燕世子办事向来我行我素,怎么会特意跟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家里人挂念着江采薇和这桩杀人案,倒是没人注意这一点。

    只有江水寒若有所思,不过他没有在此时追问,起身往外走,“我去跟船夫说一声。”

    刚沟通好船夫,正准备带一家人乘船离开,这会儿临时出事,他们暂且不走了,总得跟船夫说一下。

    侯府这边的气氛有些压抑,一边等着江采薇醒来,一边则是惴惴不安地等待悬镜司的消息。

    午膳时分,悬镜司派人前来,请侯府和伯府各派几个人,到三楼旁听审讯。

    三楼四楼几乎都空了,世家都乘船早早离开望天楼,只剩二楼还有许多平民百姓,眼巴巴地等着栈桥修好,水位降下去,他们再从栈桥离开,也能省下一笔船资。

    到了地方,伯府侯府的人并没有见到燕安谨,而是一个高瘦利落的男人,自称叫林越,是悬镜司的副指挥使。林越先请他们进屋,与他们介绍案发的情况。

    虽然不是燕安谨本人,但众人也不敢怠慢这位副指挥,遵循安排进了屋中坐下。

    而另一边,等家里人走后,江采霜跟堂姐和宋莺说了一声,便偷偷出了门。

    她去了江采薇和于文彦的雅间。

    门外悬镜司的人跟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看守,她连招呼都不用打,便直接放行。

    雅间里收拾一空,只剩下原本就有的茶具巾帕、衣橱箱柜、妆台屏风这些物件。

    江采霜径直进了屋,直奔通往游廊的外门。

    门上斜斜贴着一张朱砂绘就的符纸,却从中间断开。

    江采霜试着打开外门,发现符纸中间的断口与两个门扇刚好吻合。

    “果然,上面没有妖邪的气息,是有人从外面推门,将符纸从中撕开的。”

    除了那夜的凶手,谁会在夜里不选择走内门,反而冒着大雨走这扇门?

    虽然知道屋里可能没留下其他线索,但江采霜还是认真翻找了一番。

    其他橱柜都是空的,只有衣橱中多了一样东西——盛了水的水盆。

    “水盆不在盆架上,怎么会放到衣柜里?”江采霜回身,看向门口空空荡荡的盆架。

    巾帕挂在盆架横木上,可下面本该放置木盆的木托却是空的。

    “自然是为了接水。”

    听见熟悉的声音,江采霜蓦然回身,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应该在跟伯府和侯府解释这桩案子吗?

    “有林越在就够了。”燕安谨懒散道,闲庭信步般走进屋。

    他可懒得与旁人多费口舌,能让手下人代劳,自然让他们代劳。

    料到江采霜会过来查看,燕安谨便算着时间过来了。

    梁武不愿意看林越耀武扬威,所以也跟在燕安谨身边,乐呵呵地跟江采霜打招呼,“白露道长。”

    江采霜被案子吸引了心神,“你方才说这木盆是为了接水?可这木盆放在屋里,能接什么水?”

    小姑娘杏眸中噙着淡淡的困惑,她以手托着下巴,盯着木盆思考。

    屋里又不漏水,哪需要木盆接水?

    燕安谨笑而不语,让她自己想。

    藏在衣橱里,用来接水,盆里存了积水……

    须臾,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江采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于文彦将换下来的湿衣服藏在木盆里,免得淌出水来,引起我姐姐的怀疑。”

    于文彦杀人时穿的衣裳被雨淋透了,自然会往下滴水,他没地方藏衣服,就只能把木盆塞进衣橱,再将衣服放进去。

    “不错。”燕安谨唇角微弯,鼓励道:“道长能否试着还原一下,案发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想……”

    “首先是于文彦吩咐小梅煮解酒茶,可他给小梅的并不是什么解酒茶,而是安眠汤的药材。之后,崔兴从外面喝酒回来,小梅进去送茶,又被崔兴命令着去外面给他倒洗脚水。而后崔兴得寸进尺,想让小梅伺候他洗脚,小梅不从,崔兴对她言语调戏,动手动脚。最后小梅为了脱身,抓起桌上的铜壶丢了过去,里面的安眠汤洒了许多。”

    江采霜的叙述里,隐去了姐姐江采薇那部分。

    不过她说的这些经过,明显比小梅那夜的供词要详细得多。燕安谨心知她私底下去问过小梅,对此并没有提出疑问,安静听着。

    “崔兴没喝那壶汤,洗了脚便脱衣睡觉。快到子时,他被敲门声惊醒,起来开门,看到门外的字条。”分析到这里,江采霜想起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一个点,“若是字条上写的是寻常内容,崔兴完全可以不理会。字条上也许写了什么威胁的话,或者写出了崔兴的什么秘密,所以他不得不前去。”

    “道长的猜测很有道理。”燕安谨赞许道。

    梁武也跟着点头。

    “不过这件事先放在一旁,”江采霜思索着走出于文彦的房间,来到走廊,“崔兴被字条引出去,俞金亮和刘全将他打晕,绑在楼梯下面。之后,俞金亮没跟刘全说,自己趁机潜入了崔兴的房间……可他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梁武想要出言提醒,被燕安谨一个视线止住,只好收回到嘴边的话。

    他心里却想着,白露道长年纪轻轻,又没有破案的经验,怕是不好完全还原那夜的情形。

    江采霜来到崔兴雅间外,看到两扇闭合的门板,霎时明了,“雅间的门只能从里面拴上,却不能从外面上锁,所以俞金亮直接推门而入便可。”

    她伸手一推,雅间门被轻松推开。

    江采霜往里面走,视线扫过满屋狼藉,“俞金亮在屋中翻找财物,隔壁房间的于文彦则悄悄出门,来到崔兴房门前——他兴许是想敲门,试探崔兴是否已经睡熟。可来到门前,却发现门并没有锁,所以他就从内门直接进了屋。”

    “若是崔兴将房门从里面拴上,于文彦应该会选择从外门尝试着进来,这扇门门缝宽一些,更好撬。但屋里没有留下雨水的痕迹,说明于文彦是从内门进来的。他进来之后还将门反手拴上。”

    “不错。”燕安谨耐心倾听。

    梁武小心地跟在他身后,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江采霜走到床铺附近,“床上最为凌乱,我推测于文彦进屋后,俞金亮正在床上找东西。于文彦模糊看到一个人影,便冲上去与他扭打。俞金亮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慌忙还手,试图逃脱。可他做贼心虚,不敢出声,便没机会说出自己的身份,直到被于文彦打倒,没了反抗之力,被他拖到游廊上给丢进了湖中。”

    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滚到远处。

    “咦?”江采霜蹲下身子,伸长手臂,从桌下将踢走的东西捡了回来。

    刚好是那个铜壶。

    江采霜眼睛一亮,“不对,于文彦并没有立刻将俞金亮丢进湖里,而是先倒掉了铜壶里的茶水,又接了雨水涮洗,放回原处。那时候俞金亮应该已经被打昏过去了。”

    于文彦站在屋里,不需要出门,就能将茶水倒到外面,再接雨水涮洗茶壶。所以地上并没有留下多余的水迹。

    随着江采霜认真的话语,梁武眼前浮现出于文彦绝望招认的情形。

    于文彦所招认的行凶事实,与江采霜的推测一一对应。

    “于文彦将茶壶放回原处,看到墙上挂的斗笠,便摘下来戴在头上。他拖着俞金亮往廊道上走,将他翻越栏杆,丢进湖水中。这一幕正好被楼下烧纸的周力瞧见。”

    “周力当即大喊,于文彦没想到会被人看见,仓促之下从外门逃离。”说到这里,江采霜已经横穿整个房间,走到了外门。

    此刻,外面早已云销雨霁,湖面水波澹澹,穹顶高阔碧蓝。

    江采霜走上廊道,来到隔壁房间门外,推开了外门,“于文彦跑回自己房中,门扇上的符纸便是在此时断裂。不过他当时忙着换衣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走进房间,燕安谨颀长的身影落后她半步。

    梁武听得连连点头,黑亮的眼里都是赞叹,也忙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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