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嬴成蟜只要在咸阳,三日内必有一日来楼台寻欢作乐,楼台一半的收入都是嬴成蟜给的,由不得女管事不上心。 秦国境内,只有在楼台里,嬴成蟜才是一个受欢迎之人。 “君爷,我也想住的好一些,可这楼台乃是官家产物,我哪有资格说修缮啊?” 先可怜巴巴得向嬴成蟜诉了一句苦,女管事随后便指使起仆役下人。 “没看到君爷看这地砖生气了吗?还不行动起来!” “诺。” 仆役一溜小跑,不知从何处寻了锤子,楔子,回来蹲在嬴成蟜面前,就要对这块让嬴成蟜不开心的地砖下毒手。 女管事气坏了。 这个新来的奴仆是哪国的? 怎么如此蠢笨? 她一脚踢翻奴仆,这一脚可没留情面,踢得仆役腾空一尺才坠在地上。 落地时他手上楔子划破手臂,划出一道三四厘米的血痕。 “愚蠢!这地砖乃是公家之物!你撬走作甚!嫌命长乎!” 仆役看面相,身高,都是十一二岁,这个年龄在现代,正应是在父母身边没心没肺的时节。 但在秦国楼台,还是个孩子的仆役忍着腹部的剧痛,小臂上还流着血,他脸色煞白眼神惊恐,磕着头,以不标准的秦语冲女管事连声道歉。 “隶臣知错!隶臣知错!” 隶臣,是从属于官方的男奴隶的称谓。 而从属于官方的女奴隶,则叫隶妾。 两者合成隶臣妾。 无论在哪个时代,奴隶都是社会地位最底下的一群人。 不,他们甚至不能称为人,在他人眼中,奴隶就是货物,牲畜。 女管事无视仆役手臂上的鲜血,眼中生有厉色。 “赵人?” 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的口音,更不用说两个国家了。 仆役的秦语并不标准,有些怪异,其中有着浓厚的赵音。 仆役身体一哆嗦,身子低伏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如同一只鹌鹑。 他怕死,不然也不会被抓到秦国当隶臣,所以他不敢回答——他确实是赵人。 秦赵世仇,互相敌视,不可调和。 双方的矛盾源自当初那场举世震惊的长平之战,秦武安君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国降军。 杀俘本就是大忌,更何况是杀了四十万俘虏。 这直接导致赵人极度仇恨秦人,而秦人被仇恨久了,便也对赵人充满敌意。 仆役低着头,虽然没看到女管事眼中的厉色,但只听声音,也知道承认了是赵人,今日很可能命丧于此。 沉默本身就是种回答。 “带下去!送去骊山!”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隶臣知错!” 仆役不住求饶,他正处于变声期,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些尖锐。 骊山,乃帝陵所在。 送到骊山,就是让仆役去做刑徒。 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做刑徒,撑不过三月。 死亡的威胁,让仆役的声音,盖过了楼台内的饮酒作乐声,丝竹曲乐声。 楼台内宾客有许多,他们大多都听见了,但没有一个宾客把视线投向这边。 他们早就习惯了。 隶臣妾的生死微不足道。 秦国每天都会有隶臣妾死去的。 “吵吵吵!烦死了!还让不让我玩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