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的嗓音突然传来,好像一下子砸向宁以初的心尖。他身上一股酒味,难道喝醉了,在说醉话?可他跳舞的时候,明明动作很干练洒脱,一点都不像喝多了。就在宁以初有些分不清他是什么意图时,男人眼神突然锐利下来,睨着她道,“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你这么不怕死,怀着孩子还骗了我五年!你说,我要不要去和宁宁做个亲子鉴定呢?” 宁以初心跳仿佛戛然而止,但很快她又噗嗤笑了,一副十分潇洒的模样。“我真是要被你笑死了,你是不是有缺孩子综合征?之前老追着我问什么私生子,现在不问私生子了,改问私生女了?行吧行吧,你想自取其辱我没意见,待会我就让宁宁把她的样本留下来,你们去做鉴定。” 她的满脸无所谓似一盆冷水哗啦啦的浇灌下来,厉凌炀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他真联想过度了?宁以初口中的神秘男人,也曾真的存在?“我会的!” “拜托了,你赶紧去做,我真是求之不得,省得你再缠着我。” 越来越多的摄影师跟过来要拍照,宁以初不想和他同框,故作轻松的说完,快步离开了。娇躯擦着厉凌炀的肩膀离开,鼻息间残存着一丝淡淡的栀子花馨香。厉凌炀盯着她的背影,暗色的眸底有幽光闪动。很快,他又被沈江清和一群宾客重新缠上了,无暇再想下去了。沈江清哪里不知道慕白浪是故意的?偏她也得罪不起慕白浪。就连暗搓搓给厉凌炀上点药眼都不敢,因为他们俩是真正的好哥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慕白浪面前,她都有一种要被他看穿的错觉。开场舞跳完,现场气氛越发的热络,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不时的,还有人想来和宁以初套交情。哪怕明知道她和慕白浪刚跳完舞,仍是追着不放。宁以初很明白,这些人是冲着厉奶奶对她的喜欢,并不是真心待她,好言婉拒以后,找到了正在偷吃冰淇淋的宁宁。宁宁原本就不太被允许吃这么多冰淇淋,当即像被抓包的小学生,委屈巴巴,“妈咪,我只多吃了一点点。” “是亿点点吧?” 宁以初失笑。宁宁窘迫。“我吃完冰淇淋,就马上喝了热水的。” 她还在试图挣扎。宁以初,“……”哪来的奇怪理论?她带着宁宁和兜兜去另外的角落坐着,有了两个小宝宝做挡箭牌,也没有年轻男人再来找她了,无聊中,她注意到了一旁放着的礼品。其中有一个青花瓷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好像……是个赝品?!她毕竟在珠宝玉石圈子内摸爬滚打着,多少有点眼光。她拿起了那个青花瓷细细端详。兜兜和宁宁探出个脑袋,“这是别人送给曾奶奶的礼物,妈咪,你在看什么?” “我不太确定,我再看看……”宁以初刚这么说着,忽然旁边不知道是谁经过,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稳,身体狼狈的虚晃了两下,手也因此一滑,青花瓷哗啦啦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宁以初望着碎掉的花瓶,瞠目结舌,气恼的扭头看向旁边的西装男人,“你撞我做什么?”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一袭松垮的蓝色西装,俊脸微醺,发型凌乱,显得整个人有几分浪荡,无辜的问,“我什么时候撞你了?小嫂子,你不小心打碎了奶奶的古董,也不能赖在我身上啊。” 小嫂子这个称呼一出,宁以初马上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厉凌炀同父异母的弟弟——厉靖庭!他是厉建斌和一个舞女一度春风怀上的孩子,后来厉家处于权力更迭的时候,舞女抱着他找上门,导致厉老爷子差点剥夺他的继承权。也正是如此,厉建斌很不喜欢这个私生子,常年把他丢到国外不闻不问。可能是因为童年过得不幸福,宁以初在厉家的时候,时常能听到他在国外的一些恶行,简直令人发指。“一个赝品古董而已,有必要赖在你身上吗?明明是你撞了我,不承认还反咬一口,厉二少,做人,尤其是做男人最好有担当。” “赝品?” 厉靖庭轻笑一声,“小嫂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出什么事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宾客们的注意,沈江清和厉凌炀踱步走来,就看到地上碎裂的青花瓷,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这是我给奶奶的生日礼物!” 沈江清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样,“宁小姐,我知道你怨恨我抢了阿凌,但你也不能在奶奶大喜的日子里挑事啊!这个青花瓷可是奶奶最喜欢的礼物之一了……”宁以初本来还想低调解决这事的,可沈江清的大喊大闹,直接让更多人围观过来。就连厉建斌夫妻俩都来了,信誓旦旦要问罪的表情。一瞬间,宁以初就成了众矢之的,仿佛是故意摔碎青花瓷想报复沈江清似的。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了,“挑事的人不是我,是送赝品给奶奶的人。”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青花瓷是赝品?” 沈江清都给气笑了,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厉靖庭懒洋洋的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插刀出声道,“宁小姐刚才的确说这是个赝品,所以摔了也就摔了。” 厉家老夫人八十大寿,更希望阖家团圆,所以特意将国外的厉靖庭喊回来了。但这并不代表,厉家人上上下下都接纳了他。厉凌炀对这个私生子弟弟情绪也很复杂,听到他不停的拱火,冷蔑的眼神扫视过去,不怒自威,“你给我闭嘴!” 厉靖庭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闭上了嘴。但争吵并不会因为他住嘴而停歇。厉奶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看看宁以初,又看看沈江清,最终想息事宁人,“一个青花瓷而已,碎了就丢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你倒是好说话,可宁以初居然为了推卸责任说这个是赝品!这性质就变了,简直是无耻啊,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苏慧月一听那还了得?立刻气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