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5章 在其位,不谋其事-《绝世萌宝要翻天叶楚月夜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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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皇震怒,指着他,怒喝:“楚槐山,你可知罪?!”

      他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一人进入自己的寝宫。

      否则就是抗旨不遵。

      要被砍头诛九族的。

      楚槐山甲胄披在身,还戴着兜帽,腰间佩有一方大刀。

      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

      他踏步向前,最后跪在了羽皇三步开外的地方。

      抱拳垂首道:“臣,知罪。”

      “既是知罪,还不滚出去!”羽皇大怒,指着门外。

      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目,羽皇被晃得眯了眯眼。

      跪在地上的楚槐山却是一动不动,像门前的石狮子。

      “滚出去!”羽皇满面阴冷,言辞锋利,喝道:“听懂了吗?”

      “界主大人,这海神万民,界天宫军,黎民社稷,都还需要界主来主持大局。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楚槐山,斗胆请界主恢复清明,照拂百姓,再做一回明君!”楚槐山把头压得很低,“就算大人要诛臣九族,臣也认。”

      说起来,他的九族,还囊括了羽界主呢。

      羽界主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双目血红好似最原始的野兽。

      “楚槐山,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红鸾她没了,她丢下我了!丢下我们了!”

      楚槐山眼中有泪,哽咽:“界主,臣何尝不想念妹妹,但界主不该堕落下去,误了山河社稷之事,这世上的乾坤,没有界主就运转不起来。您不只是楚红鸾的父亲,更是这天下人的君父。红鸾临死生下的公主,难道界主也不管不顾了吗?”

      楚槐山口中的公主,便是羽渺渺。

      更是楚月座下的徒儿,虞牵星。

      楚红鸾身怀六甲,还去大山里征战。

      死前,用了全部的力气,诞下了虞牵星。

      虞牵星被送回界天宫后,羽界主尚未去看一眼。

      或许,是不敢看。

      虞牵星的生,就意味着要让他想起楚红鸾的死。

      羽界主脚步趔趄,眼神躲闪。

      是楚槐山的怒斥,点醒了他。

      “界主大人怎能如此糊涂?那可是红鸾十月怀胎留在人世间的生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红鸾知道界主今日所为,在那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生,死不瞑目的!界主,人各有命,各有定数,逝者已逝,红鸾妹妹已经仙逝了,请界主珍惜眼前人,莫到日后,再度懊悔!”

      正因楚槐山的劝说,终日酗酒不顾朝堂事的羽皇,这才打开了那一扇窗,让万丈青阳照拂到了自己的身上。

      羽界主伸出手去触摸阳光,格外的温暖。

      也是这日,他第一次去看了自己的女儿。

      小小的一个,尚在襁褓中。

      虽没张开,但有点儿像楚红鸾。

      他的心软了软。

      从此,才有个君王样。

      后来他得了花斑毒,楚槐山侍疾在身侧。

      羽界主对待楚槐山,更像是如同对待自己的兄长。

      皓月殿的羽皇,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匍匐在地的楚槐山。

      “界主,末将有罪!”

      “……”

      这样的楚槐山,和昔日跪在自己面前说下“臣有罪”的楚槐山,身影轮廓似乎在斑驳细碎的流光当中融为了一体,真真假假在岁月的长河里难辨真切,正如羽界主多年来都看不透的人心,至今都无法理解楚槐山犯下的那些杀孽。

      好与不好。

      黑和白。

      这样的矛盾,竟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怪只怪,他的盲目信任,害死了多少人。

      “爹!你不能认罪,不能!”

      楚华挪动着膝盖到了楚槐山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父亲,阻止父亲去磕头,流着泪说:“爹,我们没错,凭什么认罪,都是栽赃陷害,是叶楚月嫉妒你深受界主的喜爱,怕我们挡了她的前程,毒妇才设此恶计,逼父亲您就范的。你不能向这样的人低头啊!”

      楚华咬紧牙关,恨死了曙光侯。

      眼角余光扫到楚月的时候,恨不得将其万剐千刀,恐怕都难以解了心头之恨。

      他楚家安稳的日子,都被叶楚月给彻底地毁掉了!

      “刺啦!”

      剑出鞘的声响起。

      冷冽,彻骨。

      楚华背脊陡然衍生出了一股寒气。

      父子俩人同时惴惴不语,噤若寒蝉。

      一双双眼睛皆是不由地看向了主位。

      主位上,楚月将那把明宴剑抽出。

      剑身寒芒流转,令人心惊。

      匍匐在地的楚槐山看向那剑时,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有种极度惶恐的感觉。

      不像是注视着见,仿佛在凝望着深渊里的厉鬼。

      同时,又被厉鬼给凝视着。

      楚槐山浑身发毛,寒意横冲直撞进了四肢百骸。

      呼吸之际都能感到一股寒气冲到了眼睛和颅腔,叫他无所适从。

      楚月不言,握着帕子擦拭着明宴剑。

      随后。

      她起身,径直走向了楚槐山。

      楚华将父亲护在身后,忌惮地盯着楚月看。

      明明害怕不已,却不忘威胁语:

      “曙光侯,我劝你不要肆意妄为,你还想杀人不成?”

      “我告诉你,你那是杀人灭口。”

      楚华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呼吸声随之不断加重。

      只因那把无比锋利的明宴剑,抵在了楚华的面门之上。

      楚月勾唇一笑,眉梢轻挑,歪头俯瞰道:

      “不妨试试看,本侯敢不敢杀人?”

      楚华瞳眸紧缩。

      恐惧,犹如深海的水,将自己给尽数吞没。。

      他不敢动弹一下,甚至还要控制自己发抖的频率。

      额角、面庞、背脊都流出了细密的汗珠,湿透了浑身的衣裳。

      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这面门上的剑照着自己劈下来。

      若是旁人定不敢当着诸君的面在这皓月殿胡作非为。

      可眼前的女子,是曙光侯叶楚月啊。

      大地失去日月陷入长久的黑暗血腥当中。

      叶楚月穿梭在人群之中手起刀落的样子他依旧记得。

      他害怕自己成为曙光侯剑下的冤魂。

      是以,咽喉里不敢再吐露出来任何一个声。

      “诸君,闲来无事,春也枯燥。”

      楚月笑靥如花,仿佛不见杀伐果断,提明宴剑上殿的人也不是她。

      “不如诸君皆来赌上一赌,赌本侯,敢不敢杀了这对父子。”

      她笑容粲然,毫无喋血之意。

      却叫旁观之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世上,怎能有这般荒唐的赌注。

      对生命毫无敬畏,甚至视王法而儿戏。

      “上赌桌。”

      她幽幽垂下了眼皮,邪气迸发,声线喑哑,是一如既往的不怒自威。

      “赌桌来了!”

      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脚掌踏地,每一步都走得皓月殿动荡。

      殿内诸君皆是循声望去。

      便看到武侯麾下的屠薇薇,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色大鼎前来。

      殿内殿外的将士和在座诸君,无不是傻眼了。

      这叫个什么事。

      那可是乾坤鼎啊!

      界天宫祖传的乾坤鼎。

      一鼎如有十山重。

      古往今来多少将士,都撼动不了这乾坤鼎。

      乾坤鼎有坐镇山河之意,一直置放在界天宫的东侧,有紫气东来之意。

      曙光侯所说的赌桌,是这玩意儿?

      饶是元父,都惊到了。

      据他所知,那屠薇薇的修行境地,还比不上火烧元神的叶楚月吧。

      竟扛着乾坤大鼎进了殿?

      “砰!”

      “砰!”

      “砰!”

      “砰!”

      “砰!”

      屠薇薇单手扛鼎,踏过玄关。

      每走一步,大殿都是一阵地动山摇。

      羽裴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眼前的画面,仿佛打破了纲常。

      和他一直以来认定的世俗截然不同。

      不仅仅是屠薇薇单手扛鼎,还有那叶楚月对峙元族贵客的不卑不亢。

      他记得,有一回在楚府和楚华作乐的时候,元族只是来了个剑侍,唐舅舅楚槐山就卑躬屈膝,格外讨好。

      羽裴不觉得哪里错了,世有高低贵贱,尊卑有别,就算他的父亲一界之主在面对元族贵客的时候,照样得礼敬三分,被压着一头。

      今朝所闻,震撼不已。

      却像是在心底的深处,埋下了一个等经年累月的风吹过才会生根发芽的种子!!

      “这就是侯爷所说的赌桌?”元父诧然问道。

      楚月并未回答,而是朝屠薇薇看去。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屠薇薇把乾坤大鼎给扛来了。

      陡然,有些哭笑不得。

      “砰!”

      “砰!”

      屠薇薇依旧在朝皓月殿内走来。

      看得人心惶惶。

      “嘭!”

      轰然间,屠薇薇将乾坤大鼎放在了皓月殿的中央。

      众人低头看去,乾坤鼎的下方,已然出现了很多蛛网般的裂痕。

      并且还在朝四周无规则地扩散去。

      再看屠薇薇,面部虽然微微发红,但并没有断裂骨头的迹象。

      她的身躯,到底是怎么做的。

      “侯爷,赌桌已到。”屠薇薇拱了拱手。

      “怎么拿了这乾坤鼎?”楚月问。

      屠薇薇拧了拧眉,并未开口。

      “说。”楚月嗓音柔和了些许,却还是不容置疑。

      屠薇薇抿紧唇部,半会才道:

      “我原想搬运侯爷所说的赌桌,但听到谢家和楚府的人说,那赌桌晦气,真正的好赌桌,是乾坤大鼎。赌桌被人设了诅咒阵符,还出现了裂痕,确实不能搬来皓月殿用以下赌注了。”

      楚月眯起了眼眸,目光凛冽地扫向了楚槐山,以及殿外的谢承道。

      谢承道惊了一下。

      心脏很快。

      许流星则在旁边说:“谢兄,你的女儿,和楚华交谊匪浅。”

      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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