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新娘2-《异行诡闻录1:南疆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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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脸新娘2

    鬼脸新娘(十一)

    我紧跟着月饼一路高奔低跑,磕磕绊绊的进到村里。

    此时村民或已熟睡,或在孟先铎家参加喜宴,村中静寂无人,夜风习习,伴着夏虫的鸣叫,倒也别有意境,我想到可能新郎此刻有可能已经在大锅里煮着,心里面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我突然想到,我们这么久没有去赴宴,孟先铎难道不会起怀疑么?

    他应该会派人来找我们,但是我却丝毫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气息。

    每个人都是这样,当你对一件事情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疑问。

    但是一旦有了第一个疑问,那么就像多米诺骨牌,触一个而动全局,所有的疑问都会接踵而来。

    他为什么要请我们进村?

    如果他的目标是新郎,那邀请我们完全是多此一举。

    显然不会吃饱了人肉撑的有闲情雅致请我们一起吃个人肉宴。

    阿金兄弟偷换死人肢体,他真的不知道么?

    安排阿金来接待我们是不是早就在他计划之内呢?

    阿金临死前所说的“你们要小心……小心……”这半句话和阿金弟弟阻止我们进村,显然他们是知道什么。

    那新娘到底是什么路数?

    那个中年美妇又有什么秘密?

    那两张照片是谁拍的?

    难道是上一次婚宴时邀请的游客拍下来的?

    那游客哪里去了?

    我想到经常有一些爱旅游的人在网上发帖,组成驴友团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

    拒不完全统计,每年自发组织的驴友团有超过10%神秘失踪率,而这些失踪的人只能被记录在官方的失踪人口档案里。

    难道这些游客也是被煮了吃了?

    这些疑问虽然让我觉得头疼,但是最让我大惑不解的是:月饼这个姓氏,非常罕见。

    据阴差所说,这个姓氏来源于一个古老的术士家族。

    为什么月饼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呢?

    月饼的圆月挂坠和那两个标记又有什么联系?

    “元芳,这事儿你怎么看?”

    月饼放慢了脚步,调整着呼吸,警惕的往孟先铎家走着。

    月饼这句话,倒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随口答道:“大人有何高见。”

    “这两张照片是谁拍的?”

    月饼没有停步,眼瞅着孟先铎家越来越近,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我也琢磨着呢。”

    我没有把全部的疑问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即使说出来,月饼也不会有答案!

    真正的答案,就在孟先铎家。

    “我刚才进入一个误区,我想,锅里煮的可能不是新郎。”

    月饼突然做了个很少有的举动,他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弯月挂坠,爱惜的摩挲着。

    这时,院内突然现出一道闪亮的白光,在灯笼映衬的红光中分外耀眼。

    而且这道白光大约每隔一秒就会闪烁一次,整个院落上方忽白忽红,煞是好看。

    门口稀稀落落站着几个人,手里亮着微弱的红色亮点,显然是夹着一根烟。

    院内的白光又闪了一次后,从院内快步走出一人,站在院门口,手里又是一道白光闪出!

    这里有人会灵术?

    !院内发生了什么?

    鬼脸新娘(十二)

    我再细看,心中不由好笑,没来由的轻松下来。

    那个手里放出白光的人,竟然是新郎。

    只见他双手举在脸前,随着轻微的“咔嚓”声,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他的手中射出。

    “数码相机。”

    月饼淡淡的说道。

    我也早已看得分明,发出白光的,是新郎手里的数码相机。

    站在门口抽烟的几个人远远看到我们,其中一个似乎怔了怔,把烟往地上一扔,快步闪进院内。

    新郎似乎也看到了我们,虽然在夜里,但是就着院落里的灯光,我看到他原本喜悦的表情变得很是怨愤,一言不发的走进院子里。

    这时从院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人板着脸却声音带着喜悦,大踏步走出,向着我们的方向拱手道:“两位小友雅兴不浅,夏夜村中赏月,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月饼也抱拳高声道:“孟族长果非池中之鱼,胸中韬略甚深,在下佩服不已。”

    我暗骂月饼这时候还客气什么,文绉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中文系毕业的,翻两页《三国演义》谁还不会说上几句?

    说话间,孟先铎已走到我们俩近前,用诧异的语调说道:“不知阿金所在何处?

    南贤侄为何面色不佳?

    是否村中寒气甚重,偶感风寒,身体微恙?

    老夫家中自备草药,虽非圣品,对风寒却疗效甚佳。”

    贤侄你大爷,微恙你祖宗!想给我喝毒药?

    我心里骂道。

    又转念一想,搞不好这个村和月饼的身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万一是同一个祖宗那岂不是连月饼祖上都捎带着骂了?

    “呃……呃……”我想接几句话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儿,不由又后悔《三国演义》少翻了几页。

    “没事儿。

    可能有些偶感风寒,没事儿。”

    我讪讪道。

    这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孟族长当真不知道阿金身在何处?

    孟族长安排阿金招待我们想来是精心安排吧。

    我看村中藏风纳水,男男女女端的是俊挺明秀。

    如此人杰地灵之地,是否和聚阴阵有关?”

    月饼话锋一转,不动声色道。

    孟先铎一愣,片刻没有答话,继而长叹一声:“月贤侄丰神俊朗,果然非同常人。

    竟然能看出本村沿袭千年的聚阴阵。

    小女素素灵觉敏锐,难怪会在迎亲途中对贤侄有所觉悟,力求老夫邀贤侄村中一叙,共襄盛举!”

    我差点脱口而出,丫那聚阴阵是我看出来的!想了想又忍住没说。

    “不知这盛举是否就是用活人换肢?”

    月饼提高了嗓音。

    “这么说阿金和他弟弟之事两位已经知晓了?”

    孟先铎倒是爽快,直接说道,“此兄弟俩误入歧途,利用死尸续肢,老夫早已知晓。

    本村有着不为常人所解之秘密,请恕老夫不能细说。

    阿金行事虽偏激,却心宅仁厚,做事伶俐,再加上村中祖训,老夫也就当做不知不晓。

    不知兄弟俩现在身在何处。”

    “挂了!”

    我本想说阿金弟弟活下来了,转念一想,留了半句,没好气的接口答道。

    “挂了?”

    孟先铎沉吟片刻,“老夫愚钝,不知南贤侄所说的挂了是为何意?”

    我顿时怒火上冲,既然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还演啥古装剧:“挂了就是死了!你丫让阿金把我们带到天魁阳眼的房子里是什么意思?

    那井里爬出的怪物又是什么玩意儿?

    那照……”

    刚说到这里,月饼猛地拽了我一把,我生生把照片那件事咽回肚子里,就像是向外吐着气,让人一拳把这口气打回肚子里,闷的非常难受。

    “天魁阳眼?”

    孟先铎依然没有表情,但口气里似乎吃惊不小,“老夫给两位贤侄安排的并非那个屋子?

    两位见到井中怪物了?”

    “嗯。”

    我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和孟先铎聊了几句,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那井中怪物对两位有何不利?”

    孟先铎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不利!估计是我们皮糙肉厚没入你们村养的那宠物妖孽法眼,在院里溜达一圈它又回井里了!”

    我略带讽刺的说道。

    “哦!有这等事!”

    孟先铎脸皮动了动,似乎要摆出愤怒的表情,但很快醒悟过来,顿足道,“差点让阿金坏了村中大事!”

    月饼不动声色掏出弯月挂坠:“孟先生可认得此物?”

    孟先铎看到月饼手中的挂坠,浑身一震,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月饼,像只气鼓鼓的斗鸡,样子分外好笑。

    渐渐地,我忽然发现孟先铎脸皮哆嗦起来,眼神复杂,竟隐隐流露出兴奋、悲伤、激动地神色。

    “苍天有眼!”

    孟先铎长呼口气,“老夫虽然相信机缘,却想不到机缘如此之巧。”

    孟先铎边说边看了看天空。

    天上圆月将残,轻揽乌云游星间,月纱暗拢戏树影。

    “距盛宴还有一个时辰,两位贤侄如若闲暇,请随老夫后房一叙。”

    孟先铎摆了个邀请的姿势,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恳求。

    月饼二话没说,点头默许。

    我想着那锅人肉汤,心里就发毛:这要是进了院子,那真是掉进狼窝了,跑都没地儿跑。

    就算是跳进井里,还有个没脸怪物等着我们。

    不过看月饼那么坚定,我一横心,妈的!去就去!看丫能玩出什么花来。

    鬼脸新娘(十三)

    我和月饼跟着孟先铎,信步走入院内。

    门口几个抽烟的人见到我们,虽然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着友善快乐的目光,纷纷向我们俩打着招呼。

    自从碰到这个迎亲队伍,到现在虽然仅仅半天,还经历了井中怪物和阿金兄弟的活尸事件,遇到这些友善的人,这倒是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月饼对着我轻轻动了动嘴唇,用唇语告诉我:“不要放松警惕。”

    我心里一凛,想到心中的重重疑问和这些诡异的事情,不免又暗自责怪自己总是容易主动去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友善的。

    虽然我对这个观点坚信不疑,但是一系列经历却告诉我,人与人之间都像带着一个面具,这面具背后,是我永远无法看清的人心!

    这个村里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不正像是带了一个面具么?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如果人类面部没有任何表情,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转念又一想,就算是每个人都对着我善意的微笑,但我又能分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进到院子里,我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

    在照片中我们所见到的那个井口旁,正安置着口巨大的铁锅,锅口上扣着一个莲花形的巨大锅盖。

    锅盖上面那朵莲花,浇铸的栩栩如生,宛若一朵真正的莲花盛开。

    在莲叶之间,可以清楚的看到雕刻精美的飞禽走兽,大到猛虎,小到虫豸,无一不是雕工精细,惟妙惟肖。

    在飞禽走兽中间,有数条飞龙穿梭其中,沿着莲花蜿蜒而上,张跃于百兽之中,几个巨大的龙头汇聚于莲花中间,拥围着一个容貌狰狞的鬼头!

    而从龙嘴里喷出的数道锅内水汽,奇怪的是每道水汽都是不同的颜色,在鬼头附近聚而不散。

    继而被鬼头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从鬼头泥丸宫喷出,化成和墨一样黑的气柱,缓缓注入井内。

    这不是一口大锅,而是九龙莲花鬼首鼎!这种鼎相传是广西苗疆一位炼蛊名家所制造。

    使用时,鼎内放入苗疆秘传的草药,再配以蜘蛛、蜈蚣、蝎子、蝙蝠、蛇、蚂蚁、尸虫等九十九种炼蛊之虫,合满月之露,无根雨,纯阴女子之血,产妇羊水,各种异果的浆液,用以练出摄魂湿气。

    而至于摄魂湿气的用处,我却不知道了。

    而此时情景,我联想到井中怪物,难道这种湿气是为了饲养那只怪物的?

    我随即又想到一点,或许是为了把他吸引出来?

    “想不到孟族长村中竟然有传说中的九龙莲花鬼首鼎?”

    月饼仔细观察着那口鼎上的弯月标记,又抬头看着正屋房梁上的弯月标记,显然心思已经被和他胸前挂坠一模一样的两个标记所吸引。

    孟先铎丝毫不感到惊讶:“月贤侄果然博学,连这口鼎都知道。

    请随老夫进内堂一叙。”

    说话间孟先铎并未停步,而是边和办喜宴的众人打着招呼,边往屋内走去。

    我和月饼紧随在孟先铎身后,忙碌的村民自觉地给我们俩让出条路,屋内的大桌上摆着一个大盆,碗筷齐全,却没有新娘的踪迹。

    我特别注意了那面贴着喜字的白墙,白莹莹的墙面反映着红晃晃的灯光,丝毫看不出尸油融成的人形痕迹。

    我想到这面白墙里面也许就排列着无数个干枯的人尸,不由刻意的躲了几步。

    孟先铎掀开旁屋的红色喜帘,闪身进去。

    我看月饼没有丝毫犹豫,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突然,我觉得背后有几道寒芒,刺得我脊梁上寒毛直竖。

    回头看去,只见新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桌对面,一脸怨毒的狠狠瞪着我。

    而忙碌的人群中有道人影一闪,那个中年美妇用同样的目光瞪着我,转又消失于屋外。

    我听到侧屋里面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齿轮摩擦声,来不及多想,转进侧屋,看到孟先铎将侧屋墙上一架插着蜡烛的青铜灯托扳向一侧,侧屋的一面放置瓶瓶罐罐的橱子向墙内转去,闪出一道暗门。

    “两位贤侄放心,老夫并无恶意。”

    孟先铎从灯托上取下一枚蜡烛,举在手中,语气诚恳道,“能在盛举之日遇到两位贤侄,实属本村之福。

    也许本村困扰千年的诅咒,今日终于得解。”

    孟先铎说话这番话,走入屋内,只见烛光从屋里亮起。

    随着暗室灯光亮起,月饼正要走进去,却突然愣在了门口。

    我急忙赶上,随着月饼的目光,我看到了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这间暗室不同于普通方方正正的暗室,而是呈圆形。

    在圆形的墙壁上,镌刻着一幅幅巨大的石画,在暗室门所对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太阳和月亮的红色标记。

    标记两旁,是无数条恶鬼围绕,由于雕工太过高超,这些恶鬼就像活的一般,看上去异常触目惊心!

    而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暗室正中央,有一个和月饼挂坠一模一样的弯月形水晶棺材!

    里头陈放着一具木乃伊般的女子尸体。

    那具尸体身着红色盛装,只有头部露在外面。

    枯萎的皮肤呈土黄色,皮肤下已经没有血肉,凹陷的眼眶里面有两个像霉烂的黑枣一样的眼球,嘴边的皮肤已经萎缩,露出两排歪歪斜斜的暗褐色牙齿,一截黑木头般的舌头几乎缩至喉咙。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尸体的头发却乌黑油亮,如丝绸般顺滑,显示着生命的勃勃生机。

    而随着灯光渐亮,女尸在棺材内似乎动了动。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由又向前走了两步,没错!那具女尸缓缓从袖子里探出了黑枯的双手,长长的指甲上竟涂抹着殷红色的研制。

    孟先铎此时正在把暗室内青铜灯托上面的蜡烛挨个点燃,暗室愈发明亮。

    我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暗门飞速的猛然闭合!

    我心中一慌,跑到暗门的位置,抓着墙缝想把暗门扳开,心中又埋怨着月饼太想了解这弯月标记,竟然就这么跟着孟先铎进了这个屋子。

    孟先铎虽然我们不知底细,不过我和月饼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灵力,但是收拾他还是没什么问题。

    难就难在那具棺材里的女尸,看这架势是要诈尸!我实在没有把握和月饼能对付得了她。

    月饼却没有我那样慌乱,仔细观察着棺材中的女尸:“孟先生,看服饰这女尸似乎是?”

    “贤侄果然聪明。”

    孟先铎把最后一根蜡烛点燃,擦了擦手,“这就是小女素素!”

    素素?

    那个新娘?

    “这就是我们村千年的诅咒!这一千多年来,我们承受着世人所根本了解的痛苦!”

    孟先铎声音猛然提高,在烛火闪烁的中,他的脸忽明忽暗,显得阴森恐怖,我发现他在说话时竟然有了表情!

    这表情中,透着愤怒、哀伤、怨恨,还有一丝希望!

    鬼脸新娘(十四)

    “在中国历朝历代里,有一个朝代很特殊。”

    孟先铎语气变得渐渐平静起来,“小女素素还有一个时辰就可恢复肉身。

    两位贤侄如若有雅兴,在这段时间可否听老夫一叙?”

    月饼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虽然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谲,但是在这暗室里,门又打不开,孟先铎似乎有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反对。

    只是看着新娘素素的干尸慢慢变得有了血色,皮肤也开始有光泽,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不知两位贤侄对中国历史可有研究。”

    孟先铎见我们没有什么意见,接着说道,“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的起义中,无不是由北打向南,由西打向东才能取得胜利。

    这种情况一是因为西部北部民风彪悍,体格较东南两部胜出许多,二是因为中国地势北高南低,西高东低,这两地起义顺应大势,实乃天时地利人和。”

    “唯独有一个朝代,却逆天而行,由南至北统一全国。

    且开国皇帝不似其他朝代的开国皇帝,或拥兵自重,或为一方富绅豪强,而只是区区一介落魄和尚。”

    听到这里,我心里醒悟,孟先铎所说的是明朝!那个和尚正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

    月饼微微一笑:“这个和尚确实天纵英才,顺应民势,在乱世揭竿而起,几经大挫,却越挫越勇,历尽磨难,终于开创大明三百年盛世。

    确实是万中无一的豪杰。”

    孟先铎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神色:“这当然也与元朝异族统治中原,被中原奢华之气所侵蚀,消磨了远征亚欧之霸气。

    后又强制把国人分为四等,激化矛盾。

    再加上苛捐杂税,官吏腐败,导致民不聊生有关。

    但这个和尚全在乱世诸多豪强中,兵力战力均为最弱,却能在短短几十年期间一统中原,其间奥妙不可不好好玩味。”

    孟先铎这番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说。

    “你们知不知道有一个古老的教派。

    这个教派被称作牟尼教或摩尼教,源于波斯萨珊王朝,后来传入了中原,并在短时间内聚集起了大批信徒。

    而当年抗元的主力,几乎都打着这个教派的旗号,尤其是朱元璋,更是这个教派中原分教的一员!”

    听到这里,我和月饼异口同声道:“明教?”

    孟先铎微微颔首:“不错!就是明教!所以朱元璋开国后把国号由吴改为明,也是为了安抚起义的明教教徒。”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插口道:“后来朱元璋开国后,大肆诛杀功臣,为历史上所有开国皇帝之最,是否也与这个有关。”

    孟先铎脸上突现怨毒的神色,愤恨道:“当时明朝开国功勋几乎全属于明教信徒。

    而朱元璋这个贼子,窃得国位之后,深感明教势大,在全国剿杀明教信徒,可怜那些开国名将也无一幸免。”

    “那这和村中千年的诅咒又有什么关系?”

    月饼问道。

    孟先铎突然不语,沉思良久,方才长叹道:“你们以为朱元璋仅仅靠的是明教的教徒众多么?

    为什么数次频临死地的战役,朱元璋最终都能反败为胜,绝处重生?

    皆是因为明教中,有一只神秘的术士部队。”

    我隐隐摸到这件事情的脉搏了:西域、魇术、灵术、养尸、鬼婴……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我好像对我们灵族的来历有了几分模糊的轮廓!

    “这支术士部队,为朱元璋部队中最神鬼莫测的一支,可以利用各种方术控尸养蛊,召唤鬼魂为之作战!这也是朱元璋以最弱兵力得天下的真正秘密!而这支部队的领军人物,实在是明教千古第一术士,他与朱元璋达成协议,助他开国,明朝尊明教为国教。

    孰料朱元璋见识到明教部队中种种神奇方术,深恐明教势大乱国,转而集结了以灵术一族为主力的中土术士,对明教进行了惨烈的围杀。”

    灵术一族!指的是我们灵族!我身形一晃,月饼也变了脸色。

    我想起玩世不恭的师父生前曾经难得语重心长对我们说过:“世间能人辈出,并非只有灵族,如果你们两个家伙遇到别的门派术士,一定要摒弃门户之见,千万不要起争端。”

    话虽这么说,毕竟门派之争,自古就有,谁都觉得自家最厉害。

    而在当时,显然中原术士对明教一家独大肯定深感不满,借这个机会合力围杀明教术士。

    我甚至想到了那一幕幕血腥无比,惨绝人寰的明教术士被屠杀的场景。

    难道门派之争,真的大过生命的意义么?

    “可能你们也猜到了,我们就是明教最后一支残留在世间的部族。”

    孟先铎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感慨,指了指墙上的太阳和月亮标记,“明教的方术,必须要以尸体、尸气、鬼魂施术,自然为世人所不容,被视为邪魔外道,这也是明教惨遭灭顶之灾的原因之一。”

    “当我们部族被中原灵族追杀至广西十万大山境内,整个部族只剩下百人不到。

    在最后时刻,部族首领拿出朱元璋所赐的免死金牌,与部族所有人自散术力,并在部族所有人身体里下了虫蛊,发誓一生一世不出这十万大山,世世代代再不接触任何方术,才换的这百余人的性命。”

    “朱元璋念其昔日大功,又见首领如此决绝,方才免了部族灭顶之灾。

    但是以防万一,又令灵族首领在这里设下聚阴阵,并下了最重的诅咒,由灵族术士安置了血尸对部族进行看护,这百余人才算是活了下了。”

    这时棺材里的新娘身体开始渐渐丰满,已经快和我们初见时没什么区别,面如桃花般红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的星眸似乎就要睁开。

    “血尸是您女儿素素?”

    月饼目不转睛的盯着孟素素。

    “不是!血尸是那井中怪物!”

    孟先铎朗声道,“这聚阴阵的功能想必二位也都知道,老夫就不赘言。

    这血尸居于井内,当时部族的所有人当着灵族部队面喝下了血尸所吐纳尸气的井水。

    这个诅咒已然形成!部族内所有人,不得有任何表情!一旦有了表情,便会面皮脱落,全身爆裂而死!”

    我想到了阿金临死前的样子,不由心中感叹:有什么样的诅咒,比让人一生一世没有表情更可怕呢?

    谁能真正做到时时刻刻没有表情,就算清醒时可以勉强做到,但是睡着后,也会随着梦境摆出不同表情!这是多么残忍而又可怕的事情!

    我开始暗暗同情起这一个村落的人。

    他们每天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么高度紧张的精神,才能活下来。

    “而常年喝了血尸之水,整个部族的相貌变得俊美异常,但是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残疾。

    这样,部族之人就算是走到外界,也为世人所不容。

    而且部族之人也不能与世人交合,否则会变成干尸。

    为了防止我们部族有出世的念头,这个诅咒可谓是周密安排,着实狠毒。”

    孟先铎苦笑着说道,伸手撩起自己的一条裤腿。

    我看的他的那条腿,根本就不是一条人腿!整条腿就像章鱼的触须,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大小吸盘,吸盘中间缠绕着无数条细小的红色肉须,缓慢的蠕动着。

    我看的头皮发麻,孟先铎微微一笑,放下裤卷:“而这血尸,每隔三年,需要进行一次阴体换身!换身之人必须为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全阴男体。

    否则我们部族失去井中的阴水来源,会渐渐变得面容怪异,形如恶鬼,手脚也会变成更加奇怪的形状,生不如死。

    为了寻找全阴男体,村中会选数名女婴,从出生时就下了阴虫之蛊,到了十八岁后,便可出村寻找阴体。

    待寻找到阴体后,和阴体交合时种入迷情虫蛊,使阴体心甘情愿成为血尸换体之人。”

    “不知从哪一代起,部族首领在十万大山里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玉石,可以使断肢再续,死而复生,于是便取玉制造了这口棺材,能保住女婴交合后不死。

    小女素素也避免了变成干尸之灾。

    而我发现只有在这玉石旁边,才能有正常人的表情。

    世间玄妙,实在不足道也。”

    孟先铎说到这里,怜爱的看着棺材中的新娘。

    此时新娘素素已经悠悠醒转,睁开一双美目,顾盼流离,风情万种,煞是好看。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么!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觉得胸中有一口怒气,忍不住喊道。

    “村中上千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一个人的性命重要?”

    孟先铎反问道。

    我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新郎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这村中人的性命难道就会坐视不管么?

    当年我们灵族,为什么要给这个部族下如此宿命的恶毒诅咒!

    “我有一个问题。”

    月饼眉毛扬了扬。

    “贤侄请讲。”

    “为什么要邀请我们俩进村?”

    月饼这个疑问也是我的疑惑。

    孟先铎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透着一丝怪异的神色,我不由浑身一冷。

    “小女素素灵觉惊人,在迎亲途中,她发觉你们两人中有一个为纯阴之体。

    而这种阴体又与平常所见阴体不同,煞是奇怪!这千年以来,我们一直想破除诅咒,而破除诅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搜寻阴体之气大过血尸之人!这也就是老夫盛情邀请你们来的目的。”

    “其实是我安排阿金把你们引入天煞阳眼位,就是为了看看这阴体之人是否能引出血尸却没有被血尸换体,而你们俩安然无恙,可见阴气之强。

    这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破除诅咒的最佳人选!哼!倒是差点让阿金坏了我的大事!”

    说到这里,我开始觉得事情不妙。

    孟先铎阴测测的笑道:“按照刚才你们俩所说,南贤侄应该就是这阴体之人。

    这是乃天意!只要能把南贤侄的身体与血尸阴体换身,血尸之阴气就会反噬其身,破了诅咒!而这阴体之肉,被部族分食,也能破了阴气井水的蛊毒。

    我们部族就可重见天日!”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老怪物打着这个算盘!想到那个大锅里可能不是要煮新郎而是煮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心急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破口骂道:“妈的!我早就看出你这个老怪物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室里只有孟先铎父女,我和月饼收拾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何况还有血玉棺材的功能,就算是受了伤也能复原。

    干掉他们俩,再想办法逃出去。

    看来那些村民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刚才就把我抓起来煮了,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劲!不过那中年美妇似乎知道些什么。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正想动手,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变的麻酥酥的,眼前的孟先铎变成了重重人影。

    而那个新娘孟素素,此时已经从棺材中站起。

    恍惚中,我看到她不停地做着鬼脸,吹弹可破的脸上连续鼓起无数个圆包,继而冒出一片片芝麻大小的血点,从里面伸出了绿色的小须。

    一瞬间,许多条绿油油的甲虫从她的脸上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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