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前世】-《闺中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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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终是忍不住道,“主子爷,昨日顾公子上门,为何不以真相告知?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对主母不好,主母才……”

    那门客史敬原早早数月之前便离开了顾府,投奔了王家,顾家人听了满城流言,差人去寻,王家有意藏匿,竟是寻不到其踪迹。

    昨日,顾熙言的兄长顾昭文怒气冲冲地上门,要向萧让讨个说法。

    他的妹妹未出阁的时候又乖又巧,怎么嫁到了平阳侯府,分居住在偏院不说,竟然还传出了这等令人匪夷所思的流言?

    !

    顾熙言身为人妇,与人私通,人证物证俱在。

    可萧让怎么说的?

    他说,此事乃是子虚乌有,不过是好事之人捏造流言陷害罢了。

    顾昭文听得半信半疑,却也知道自家妹妹和萧让貌合神离,分居多年,受了不少委屈。

    故而便说了代表顾家二老,为顾熙言求一纸和离书的请求。

    没想到萧让听了“和离书”三个字,脸色沉的吓人,开口便拒了个干干脆脆。

    “如今你胆子越发大了。”

    萧让不等流云说完,便开口打断。

    女子最重名节,他此生娶了她,已经叫她痛苦不堪,又怎能再让她受尽天下人非议。

    流云伏地道,“爷赎罪!是属下僭越了,这便去领罚。”

    ……

    “侯爷叫人封了茶楼馆子,也并没有把实情告诉顾家人……看样子是想压下这事儿……”

    曹婉宁攥着手中茶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即使她做出了这等丑事,他也是护着她的!”

    “凭什么!”

    丫鬟吓了一跳,安抚道,“娘子息怒。

    侯爷还是生气的!侯爷不是下令把主母禁足在柴房了么……”

    “那也叫柴房?

    你见谁家柴房收拾的比卧房还干净?”

    曹婉宁冷笑,“侯爷前脚下了禁足的令,后脚就默许锁春居将一应物什全挪到了柴房,哄谁呢?

    这是做给谁看呢!”

    “他要护着她,我偏要叫她名声扫地。

    这盛京城中,是个人便长着一张嘴,侯爷难道能封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偷偷派人把顾氏的事情四下散播出去,我要这盛京城中人尽皆知、口口相传她顾氏的丑事!”

    “是,娘子。”

    “慢着,青州的事如何了?”

    “回娘子的话,咱们买通的人已经把那妇人除掉了,只是……那妇人的儿子趁夜色逃脱了……”

    “废物!”

    曹婉宁猛地起身,一脸不安地踱来踱去,“此子心机深沉,善于谋略,若是今日不除,来日必成大患!速速派人前去追杀!一定要把他除掉!”

    “婢子这就去办!”

    ……

    成安二十六年。

    “姐姐被禁足柴房,妾心生惦念,一大早带着点心来柴房看姐姐,只在柴房中用了一盏茶水,没成想,出了柴房身下便见了红……”

    曹婉宁哭得泪眼滂沱,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扒着男人的衣袍的下摆一角,声泪俱下地控诉,“侯爷,妾腹中孩子已有一个月,好在妾发现的早,才逃过一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也不活了……”

    顾熙言听到这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抬了玉手指着她道,“满嘴胡话!那盏茶水你分明动都没动过!何来我下毒谋害你一说!”

    曹婉宁面带惶恐,抹着泪道,“妾何必诓骗主母呢?

    主母说妾没有喝茶水,可拿得出证据?”

    顾熙言没料到她竟是这般巧言令色,舌灿白莲,脸色一时间有些僵硬,粉唇颤了颤,没有说话。

    方才曹婉宁借故和她谈心,一进门儿便摈退了左右,柴房之中除了她们两人,无一人在场,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

    过了片刻,顾熙言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冷淡神色,语带讥讽,“罢了,我不想与你争辩,随你怎么说吧。”

    “只是望你知道——我巴不得你曹氏生出孩子来呢,又何必苦心积虑地害你!”

    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萧让的神经,只见坐在上首的男人目光冰冷如寒霜,搁在桌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已然是隐忍至极。

    他陡然起身,大力捏着顾熙言的下巴,冷冷发问。

    她默然抬眼,冰冷地回答。

    他终究是招架不住,转身下了令,“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准去柴房中探看主母,违令者斩。”

    顾熙言起身离去,萧让猛地把桌上的茶碗扫落在地,冲堂下之人怒喝道:“曹氏留下。”

    他神色阴晴不定,薄唇似笑非笑,他道,“你当真以为,本候不知道你腹中孩子是从何来的?”

    曹婉宁正啜泣着,听了这话,当即脸色煞白,冷汗如豆,“扑通”一声便冲男人跪下了。

    那晚萧让半醉归府,她诓骗着近了他的身,正欲宽衣解带,不料男人竟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鬼迷心窍,铤而走险,当即一脸娇羞的装作春宵一度后的模样。

    后来,谎言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她为了趁此良机诞下侯府中的“长子”,和一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暗结珠胎,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萧让就知道!

    萧让目光森森,俊脸上有种阴冷的平静。

    “从今往后,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院子里,再踏进柴房一步,惹主母不痛快,本候叫你全家人头落地。

    本候说到做到。”

    他甩袖转身,嗓音淡漠的如同寒冬霜雪,“来人,带下去,服落子汤。”

    一室仓皇归于寂静,他负手而立,望着顾熙言方才坐过的那把红漆木圈椅,眉宇之间一片落寞。

    他当然知道曹氏腹中孩子不是他的,哪怕她误会他,质问他,骂他,打他都好。

    他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哪怕她和他解释一两句,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冷冷的问——“我解释有用吗?”

    “我说不是,难道侯爷便信了吗?”

    她从来不认为他会信她,爱她,期待她。

    他只不过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啊。

    ……

    成安二十九年。

    柴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行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曹婉宁扶着鬓发间的三层点翠金簪,冲床上的顾熙言笑道,“几日不见,姐姐瘦的厉害。”

    “想来是身边儿没了称心如意的人伺候,姐姐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了吧。”

    数日之前,曹婉宁在顾熙言的食物中下毒,红翡突然察觉出不对,以身试毒,命丧当场。

    昨日,靛玉偷听到了曹婉宁和心腹的密谈,知道了青州曹氏的家族密辛,曹婉宁发现之后,借口靛玉偷了她房里的东西,将靛玉拖了出去,用轮棍活活打死。

    顾熙言从床榻上艰难起身,面色苍白无比,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红着眼睛道,“曹婉宁,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五雷轰顶,我这辈子做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红翡、靛玉二人伴她长大,她这个做小姐的却护不住她们,她心中愧疚愤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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