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结局(中) (1)-《凰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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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最后的取决,交给古老的验证方法。

    内侍小心翼翼送上几样东西,谁也不敢看转身便走。

    这里不是皇宫,没那么多规矩,别说要随时侍候的他们,连阶下等候的重臣们也听个七七八八,此时眼见着建国以来的最离奇的大案就要在眼前发生,都在担忧自己的小命,哪里还敢出声。

    几位重臣也白着脸色,直恨今日怎么就跟到了楚王府。

    “你们都进来吧。”天盛帝在座上不胜疲倦的叹息一声,“这么大的事,瞒天瞒地也瞒不了你们,朕心里乱得很,你们来给朕出个主意。”

    几位重臣垂头而入,胡圣山等人都是楚王派系,知道此刻因为庆妃的首告,凤知微的命运其实已经和殿下联系在一起,不管这事真假,从利益得失角度来说,也要混过这一关再说。

    “陛下。”老胡看了看那两张脸,也觉得有点混乱,躬身道,“微臣们确实也听见了些……说起来此事各执一词,而时过境迁,双方都没有当事人证,实在无法追索,所以微臣以为……还是滴血认亲,让血脉来证明吧。”

    “不!”一声尖吼刺破寂静,众人都颤了颤,一回头看见韶宁踉跄扑来,扑在天盛帝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膝盖。

    “父皇!爹爹!为什么要滴血认亲?为什么?就凭那两个人随便说说,你就不相信我了吗?你就不相信昭儿了吗?我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啊!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

    她脸色雪白,眼神散乱,死死抓紧天盛帝衣袍,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陛下莫轻信小人之言——”又是一声凄越的呼唤,这回扑出来的是庆妃,扒住了天盛帝另一边膝盖,“公主和您血脉相连,多年父女亲情,怎能被这等低贱之人荒谬之言侮辱?公主怎么会是大成余孽?您看看清楚,她是您的女儿,您的女儿啊!”

    满室里都是她们的哭泣尖叫之声,天盛帝被她们晃得头晕目眩,脸色涨红,看着伏在膝上又哭又闹的两个女人,心中像塞了一团点燃的茅草,又热又疼又堵心的难受。

    “够了!”

    蓦然的咆哮惊住了两人,天盛帝铁青着脸一手一个推开,冷冷道:“朕还没下定论,哭什么!既然认为是朕的女儿,为什么连个滴血认亲都不敢?”

    两人都怔了怔,庆妃脸色一变,忙拭了泪强笑道:“是,是臣妾糊涂。”一手拉起韶宁,对她使个眼色,韶宁满脸悲愤,却终于不再哭泣,咬唇想了一下,冷笑一声,大步走到银碗之前。

    天盛帝冷着脸,用匕首割破指尖,在两个碗里都滴了一滴血。

    庆妃亲自替韶宁挽袖,她背对天盛帝,有意无意遮住他的视线,手指一动,将一抹淡黄色的药粉抹在韶宁指尖。

    凤知微这个角度虽然看不见,但是从庆妃的动作也能猜出一些。

    她身侧陈嬷嬷安静的跪着,低垂的唇角一抹冷笑。

    韶宁和凤知微各自在银碗里滴了血,众人同时都屏住了呼吸,那种细细的游丝般的气息被拉得长长,越是若有若无,越让人忍不住去寻找,偶一捕捉到,便像利针戳在了心尖。

    两个银碗,摆放在天盛帝面前,所有人都垂着头,斜过来的眼角却目光灼灼。

    皇朝第一奇案在眼前突然发生,随即要在此刻见证结局,屏息凝神的安静里,人人心跳如鼓。

    银碗里的血,开始缓缓游动,左边是凤知微的,右边是韶宁的。

    庆妃好整以暇的看着,唇角一丝冷笑。

    她并不畏惧。

    她手中本就备有一批奇药,其中也有一种凝血散,能令天下所有的血液凝合,这本就是她重金搜罗得来,以备将来需要时用的,不想此刻先用在了韶宁这里。

    这种奇药,除了医圣世家宗家的人在这里,谁还能解?医圣世家在外的传人宗宸,现在可不在帝京!

    此时一阵低低惊呼响起,天盛帝的眼珠子定住了——凤知微滴血的那个碗里,鲜血慢慢游动,缓缓结合,最后无声无息团成一枚大大的血珠,再也分不出界限。

    庆妃脸色一变,却也没有太惊慌,她也料到凤知微既然敢验血,想必也有办法过关,但只要韶宁也能过关,今日凤知微和陈嬷嬷的说法就依旧存疑,以天盛帝多疑的性子,她就还有转机!

    众人此时都倒抽着气,又惊又疑的转向韶宁那个碗。

    宁弈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来,立在屏风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

    银碗里鲜血游动,虽然比凤知微的慢,但是很明显,也有融合的趋势。

    天盛帝神情比刚才更加紧张——从内心深处,他当然更希望韶宁是他的女儿。

    那鲜血流动缓慢,却在不断靠拢,眼看着将要靠在一起,两滴鲜血之间,只剩下发丝一般细的缝隙。

    庆妃唇角微微挑起。

    韶宁吁出一口长气,一偏头,狠狠的盯住了凤知微。

    天盛帝露出一点释然之色,然而这点释然之色,很快又被浓重的迷惑所淹没。

    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有人已经开始抹汗。

    就在几乎每个人都开始又放心又迷惑又不安的时候。

    游动的血滴突然停住!

    停在细细的缝隙之前!

    那细得几乎看不清的一丝银白,本来所有人都以为立即就会被淹没,然而那点银色,就那么分明的分割着,将两滴血,分成了楚河汉界!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那鲜血再进一分,只要一分就好,然而无论眼光多么用力,那细线便如沧海,隔开人们的希望,岿然不动。

    天盛帝身子一软。

    韶宁张开嘴,似乎想要尖叫,声音却突然没了,她失魂落魄瞪着银碗半晌,突然身子一软,坐倒地下。

    陈嬷嬷垂着眼,只有她,一直没有抬眼看两盏银碗,似乎结局早在心中。

    庆妃脸色瞬间惨白,然而眼神里立即闪过一丝不甘的光,她靠着桌案,手指自衣袖内伸出,无声无息的按向桌底。

    只要暗劲涌出,银碗底部一震,这两滴血还是会靠在一起!

    指尖刚刚触及桌底。

    一人突然漫步上前,很自然的走过她身边,经过时衣袖一拂,庆妃立即觉得肘间一麻,手指无力垂下。

    她一侧头,便看见宁弈的眼光,淡淡的掠过来。

    似乎带着笑意,然而笑意底寒凉如刀。

    庆妃心中一寒,一刹间觉得危险,自己小命要紧,赶紧退开三步。

    宁弈已经平静的走了过去,向天盛帝行礼,低低道:“恭喜父皇,真相今日终得大白……”

    天盛帝震了震,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来,宁弈扶着他的臂,神情唏嘘,道:“父皇,人心鬼域,手段层出不穷,竟然连这等调换皇嗣之事也敢做,想必是有心人蛰伏准备二十多年,只为在这多事之秋,断您血脉,覆我朝纲,离间我皇家父子亲情,所幸圣天子百灵护佑,自有天日昭昭之时。”

    天盛帝听着那句“断您血脉,覆我朝纲”,神色微微一变,宁弈在他耳侧轻轻道:“父皇,容儿臣大胆猜测一句——您爱重韶宁天下皆知,前朝也不是没有女皇之例,如果儿臣今日死在奸谋之下,十弟无心皇位,七弟再有什么好歹……那您万年之后,众臣还能推举谁呢?韶宁真要是您的血脉也罢了,可要不是的话……那我宁氏万年基业,可就真的兵不血刃的又交回了大成手里……这可真是个绝妙好计……”

    他这番话轻声细语,天盛帝却听得脸色连变,宁弈这话,当真说到了他最害怕的内心深处,到了此时,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信与不信,都不能再轻轻放过了。

    他咬咬牙,抬起头来。

    “来人——”他指定韶宁,嘶声道,“带公主……不,韶宁……不,宁昭……”他张张嘴,自己也混乱了,愣了愣才狠狠心道,“带回宫中!先看押在静斋!未得圣旨,不得外出一步!”

    “不!父皇!不!不!”韶宁仿佛自噩梦中惊醒,听见这一句立即发狂的跳起来,挣开前来搀扶的侍卫便要向天盛帝方向扑来,“父皇父皇——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呀——”

    她嘶声呼喊,泪流满面,散乱的发被汗水泪水湿透了粘在颊上,眼神疯狂孱弱如将死的小兽,张开双手近乎绝望的想要扑进父亲的怀抱,仿佛只要那样给她抱住,就在无所希望中得救。

    天盛帝手一摆。

    “嚓。”

    赶来的侍卫在他面前横枪一架,生生将韶宁架在交叉的双枪外。

    这个绝情而生冷的动作,令韶宁整个人的动作都被凝固住,她就那么张着双手,瞪着眼睛,流着泪,扑在枪尖前,直直的看着前方。

    她目光毫无生气的慢慢转了一圈,看闭目转头的天盛帝,看跪在天盛帝膝前漠然看着她的宁弈,看自顾不暇脸色铁青的庆妃,看所有眼神躲闪的大臣,看一直垂头不和她眼神接触的陈嬷嬷,看神色复杂眼神遥远的凤知微。

    她看完了所有人,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帮助,这堂上熙熙攘攘,这厅中聚集号令天下人物,这屋里很多她的亲人,可临到头来,她被所有人抛弃。

    “啊——”

    韶宁突然一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与其说那是叫,不如说是绝望的悲嚎,充满被遗弃的愤怒,听得所有人心头一撞,只觉得全身的血,也似被那叫声刺得飞了出去。

    叫声未毕,韶宁身子一软,已经晕了过去。

    天盛帝长叹一声,挥挥手,侍卫飞快的将韶宁带了下去。

    室内恢复了死寂,良久,天盛帝疲倦的站起身来,他看看凤知微,一时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犹疑半晌,才道:“你……有空多进宫来吧。”

    凤知微垂头应是,她知道今日的信息太过复杂冲击,老皇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处置只凭直觉,看他没有对韶宁下狠手就知道了,他还在怀疑,还过不了感情这一关,而她,还在考验期。

    宁弈扶着皇帝的臂,小心的送他出去,天盛帝看看他,再看看凤知微,突然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艰难的指了指凤知微,对宁弈道:“弈儿……你……”

    宁弈抬起眼,看着凤知微。

    他眼神深深,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似乎什么都包括了。

    从那年秋府冰湖初遇,湖水里那女子抬起脸,一个谜便存在心底,他也曾试图打探过真相,然而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唯一确定的,就是她不会是他妹妹。

    没有理由,只是直觉。

    然而那团阴影始终罩在心头,一日不来临,一日拂不去,可真到了来临的这一日,才发觉那不仅仅是阴影,那是横亘于彼此的山。

    他吸一口气,觉得胸臆疼痛,好像那山不知何时压落在心间,碎石纷落,磨得人鲜血淋漓。

    然而他在微笑,和对面女子一般,笑意宛宛。

    她对着他行礼,温婉美好,长长眼睫垂落,遮住本就朦胧难解的眼神,“楚王哥哥。”

    他望定她。

    慢慢一揖。

    微笑。

    “……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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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再怎么翻天覆地辗转周折,到了夜里,依旧是平静的。

    平静的夜,多了点不平静的东西——天盛帝派了很多侍卫来,美其名曰保护凤知微,因为她现在身份不同了。

    凤知微觉得——只怕监视的可能更大些吧?

    已近三更,她犹自未睡,书房灯火幽幽,她在等人。

    三更刚到的时候,头顶上风声一响,随即簌簌落下一些胡桃碎屑。

    凤知微接了一瓣桃屑,嗅嗅,觉得这胡桃香气似乎不怎么浓烈,难道西凉胡桃质量不好?不禁皱皱眉头。

    胡桃屑纷落中,天水之青的少爷飘然而落,姿态很飘逸,风采很优美,可惜背景是胡桃屑不是桃花。

    凤知微的笑容亮了一半,霍然一收。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陈嬷嬷。

    这位嬷嬷此刻已经全然不见了白日里奴仆的畏怯小心,神态从容的笑看着她,神情雍容高贵,双目神采温润,凤知微突然觉得,她那张脸八成也是易容的,面具之下,一定有张绝俗容颜。

    看见这人她心情复杂,却依旧恭谨的施礼,“见过嬷嬷。”

    “不用这么叫我了。”陈嬷嬷笑,“从今日起,陈嬷嬷已经死了。你唤我宗夫人便好。”

    凤知微心中一跳,猜测变成事实,果然是宗家人,听这口气,在宗家身份还不低。

    “知微何德何能,得宗夫人委身敌营,操持贱役二十年,只为今日相救……”她感慨的看着宗夫人,轻声叹息。

    “我来,倒不是因为宗家和血浮屠的关系,而是多年前我曾经欠过淑妃娘娘的情。”宗夫人微微一笑,“今天所有在楚王府的下人,今夜都被灭口,陈嬷嬷终于死了,我也自由了。”

    凤知微深深躬身,却忍不住疑问:“夫人,韶宁其实还是天盛帝的女儿是吗?我和韶宁的相似,真的是因为……淑妃和天盛皇后是双生女儿?”

    “她们即使是双胞女儿,也没可能生下孩子像到这个地步。”宗夫人一笑,“所谓她们家族代代姐妹相似,也是我胡说的,天盛皇后逝去多年,娘家如今式微,皇帝哪里还记得这些事。”

    “那么……”

    “你听过承庆大帝的复仇旧事吗?”宗夫人眼波流转,一笑,“当初承庆大帝为了报仇,在民间寻找了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让他伴随自己长大,在长久的年月里,用绝妙的容颜修改术,对照着自己的脸,将那人的脸,一点点改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烛火幽幽,这女子语气诡秘说起六百年前皇家旧事,听得人心中发瘆,凤知微却已经反应过来,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韶宁的脸……”

    宗夫人语气淡得就像在说天气,“我们在民间找了个和你相似的婴儿,因为孩子变化大,每年你娘都偷偷送一张你的画像给我,我在韶宁身边,以我们宗家的手段,做这个容易得很,连痛都不会让她发觉。”

    凤知微只觉得指尖到心尖都有些发凉,想起那些深宫之夜,深垂的帘幕后,熟睡中的韶宁被迷倒,幽幽铜镜里有人对照着自己画像,利用超绝医术和无上妙手,一点点的改动她的容貌,忽然便想起画皮那样的鬼故事,阴凉,森森。

    又想起那年景深殿,韶宁在自己床上**,紧急中正是陈嬷嬷宗夫人赶到,当场给韶宁易容,当时那手段绝妙惊人,自己那时就怀疑她是宗家的人,没想到事实比自己想到的更惊悚。

    “所谓望都桥上公主大哭,那么也不是真的?”

    “当然。”宗夫人笑,“哪有什么人来?哪有什么调包?要调包也不在那时候,那场骚动就是我搞出来的,公主大哭也是假的,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场谎,撒起来更天衣无缝。”她眼波嫣然,“倒是钦天监后来算出的不祥,倒真的是很准,可不就是不祥?”

    “民间相似的婴儿……”凤知微突然想起她先前说的那句话,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难道真正的韶宁……”

    “死了。”宗夫人漠然道,“我一进府,她就死了,初生的婴儿还没长开,容貌很难辨别,那时候换人最合适。”

    凤知微退后一步,坐倒椅上,此刻连她也反应不过来——原以为血浮屠使了手段,把自己容貌和韶宁搞成一样,以备在身份揭穿的关头,胆大包天的和公主调换,不想连真正的公主,都已经早已被杀!

    “真正的公主,不可能和你相似。”宗夫人道,“承庆大帝传下来的奇绝修容术,虽然经过六百年更有精进,但是还是要建立在容貌轮廓有所相似的基础上,真正的公主虽然是你姨表姐妹,却继承父亲容貌,一点也不相似,所以我们当机立断的杀了,找了个和你轮廓眉眼像的孩子来。”

    “费这么大周章……为什么当初不干脆就把我换进宫廷?”凤知微痴痴道,“那不是更省事?”

    “你若在宫廷,我们保护你不方便,而且还有个原因。”宗夫人道,“你必须在外面历练,不能娇养成皇室的花朵,你体内的大成九霄神功遗脉,是要在世间闯荡经历生死之劫才能大成的,那功力十分霸道,如果不历练发散,不过二十岁你就要爆体而亡,你要换进深宫,到哪里去经受生死之劫?”

    “所以你们宁可一点点改韶宁容貌,只为某一日好给我替换了去……”凤知微捧住头,觉得想出这个计划的人,是不是太心黑了点,脑子也太复杂了点?

    “本来没必要费事非要一模一样,但是有人喜欢完美。”宗夫人无奈的道,“长孙大帝留下锦囊三计时说,有人搞假莲花被识破,他也来个虚虚实实的真假公主,假做真来真亦假,看看谁能识破?也好好磨磨敢抢他家江山的小子的脑袋。”

    凤知微呻吟一声——何止是真假公主?根本两个公主都是假的!

    “今天的验血……”

    “既然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输在验血这一关上?”宗夫人笑容隐含骄傲,“天下还有我宗家用不得的药?还有谁能在我宗家面前拿药做手脚?”

    凤知微看着她,心里知道要感谢她,可始终忍不住一阵阵发寒,这个女子,行事全凭自己好恶,为报情分可以不顾尊贵身份操持贱役多年,但和韶宁母女般相处多年,竟然也能说下手就下手,其隐忍无情,也已经到了巅峰。

    “今天庆妃指控你的时候我听着,正在想办法,好在顾先生到了,我让他卷出了锦帕,趁机将这事发作出来。”宗夫人道,“但是我也没想到这锦帕会被庆妃突然拿出来,这确实是当年包裹你的锦帕,血浮屠抱你逃亡那夜这锦帕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便会出现在庆妃这里,我怀疑和血浮屠当年的叛徒有关,你小心查访。”

    凤知微躬身应是,随即道:“如今看来,金羽卫那位指挥使很有些可疑。”

    “是。”宗夫人道,“如今想来,当年那个叛徒,只有做了这个暗夜首领,才有可能躲开血浮屠的追索,难怪我们一直寻他不着。”

    凤知微心中疑惑,不明白既然做了叛徒,又了解血浮屠,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继续下手,还想着帮自己?一时想不明白,听见宗夫人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要回山南宗家,你气候已成,宗宸也要慢慢退出血浮屠,此后的事情,你自己小心了。”

    凤知微躬身相送,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从容没入黑暗,一时心头潮涌,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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