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的新郎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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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面容清冷,气质卓然。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件深灰羊毛呢大衣,步态从容地朝着众人走近。

    下了雨,他举着一把黑伞。

    阮芷音望着那个不紧不慢朝她走来的身影,恍惚间,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下来。

    程越霖那副清俊的眉眼,越过悠长的时光,和留在脑海许多年的朦胧印象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直到男人将外套罩在她身上,阮芷音才回过神,听到他声线清淡的语调:“结束了?那走吧。”

    她侧过身,笑着朝苏亦旋点下头:“不用麻烦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程越霖表情不咸不淡地和众人颔首打过招呼,而后伸手揽过她,两人双双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宾利。

    等到男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徐飞才在众人的沉默中说了句:“啧,以前怎么不觉得,阮芷音和程越霖还挺般配的。”

    “废话,人家正儿八经的夫妻,能不般配吗?”汪鑫一脸嫌弃地看向他。

    徐飞轻笑了声,小声嘀咕了句:“那你在婚礼上还不是说他过去当新郎是为了抢秦玦的媳妇吗?”

    不过这话没有别人听到。

    “抢都抢了,阮芷音现在可不就是他媳妇了?你以后给我长点脑子,巴结着点。”

    徐飞不屑地轻扯嘴角:“说的好像你这个倒数第二的脑子一定比我强似的。”

    “怎么,忘了我高考比你多考了五分?咱们俩的脑子,隔着天壑。”汪鑫朝好友伸了个巴掌示意,姿态颇为骄傲。

    “呵,确实比我高五分,考了个二百五。”

    “滚!”

    ……

    回去的路上,阮芷音缄默望着车窗,耳边反复回荡着杨雪的那句话——

    “当时他把你送到了医院,听医生说你没事后,接了个家里的电话,脸色不太好,没能等你醒来就走了。”

    原来,是他。

    居然,是他。

    望着繁华夜景中影影绰绰的灯光,阮芷音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她恍然回想起高二的日子。

    在转学到岚中之前,阮芷音一直在县城的高中读书。她很努力,在县城时成绩一直不错。

    可转学到岚中后,遭受的第一次打击,便是来于摸底月考的成绩。

    向来名列前茅的阮芷音,第一次收获了中等偏下的成绩。

    县城和岚桥的教育资源,和学生的优秀程度,是完全不可比拟的。

    阮芷音小心翼翼地在餐桌上同爷爷说起己有些跟不上进度后,林成装着好人,给她找了个家教。

    然而对方只是随便给她做些基础的题目做做,对成绩的提升完全没有帮助。

    后来,林家人还想让林哲跟她一起补课,似乎打着让林哲在相处中讨女孩心思的主意。

    林成巧言善辩,阮芷音不想让爷爷觉得她是个任性的孩子,只能向对她没有恶意的秦玦求助。

    秦玦给了她己的笔记资料,也指导了她一些学习方法。课间时,阮芷音偶尔会去隔壁班向秦玦请教题目。

    那时的她,只是把秦玦当成努力的榜样。即便对秦玦印象不错,但没有别的想法。

    可是她的行为,却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那时阮芷音刚刚转学,平时又只穿一件校服,瞧着像个乡巴佬。学校里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喜欢秦玦的女生却有不少,贺晓兰就是其中一个。

    她不敢得罪林菁菲,却不满阮芷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频频接触秦玦。

    贺晓兰和杨雪的关系好,知道阮芷音在报道那天因为叶妍初得罪了杨雪,便起了教训阮芷音的心思。

    某天放学后,贺晓兰怂恿着杨雪,又找人以体育课借东西的名义,把阮芷音关进了器材室。

    杨雪是想让阮芷音吃个教训,却也只是想关对方一两个小时就把人放出来。可等杨雪准备去放人时,贺晓兰却说己弄丢了器材室的钥匙。

    不仅如此,贺晓兰还背着杨雪堵上了器材室的通风口。

    器材室堆了许多东西,里面的灰尘大,又不通风,阮芷音犯了很久没有犯过的哮喘。

    那时已是初冬,晚上的岚桥很冷。意识逐渐恍惚,阮芷音感受着黑暗一点一点将己吞噬,突然生了些绝望。

    昏迷前,她只记得,己看见西装打扮的少年踹开了器材室的门,把她抱了出去。

    再醒来时,病床前是秦玦和秦湘,还有林成。秦玦那天去参加演讲比赛没去学校上课,身上还穿着正装。

    阮芷音便以为,救她的人是秦玦,只是因为那时林成也在病房里,她并没有再多言。

    可是杨雪却说,那天她是跟在程越霖身后去了医院。

    她觉闯了大祸不敢现身,听到医生说阮芷音没事,又见秦玦带着林成赶到医院,便也抱着侥幸的心理离开了。

    后来阮芷音听秦湘提起,赵冰和程父补办婚礼,程越霖却在父亲和继母的婚礼上跑了,狠狠落了赵冰的面子,还被程逢生打了一顿,也只当他是不喜欢赵冰这个继母,没有在意。

    收回飘远的思绪,宾利已经在别墅前停下。

    阮芷音跟着程越霖下车,一直到进门,都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今儿这么安静?”程越霖发觉她的沉默,拍了拍她的脑袋,玩世不恭地扬下眉,笑着道,“是见了老同学们,也跟着开始追忆往昔了?”

    阮芷音没说话,静静抬眸,凝望着男人的眉眼。

    二十七岁的男人,与印象中的那个他重叠,却褪去了高中时的青涩,似乎不如那时锋利。

    她恍然想起,以前程越霖也总是在她因为寥寥几分的差距心生颓丧时敲打她:“阮嘤嘤,今儿这是怎么?不打鸡血了?”

    岚中和别的学校不同,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学生中午都会在学校吃饭午休。

    高二的她成绩还没有那么好,有时因为成绩难过的狠了,还会因为心情不好不去食堂吃午饭。

    那会儿程越霖总会‘顺手’带回教室一份饭,又吊儿郎当道:“我不想吃了,你吃吧。省得饿晕了,还得麻烦我。”

    阮芷音无法描述己现在的心情,不像上次突兀地得知他喜欢了她很久的惊喜。而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心意早已隐藏在那些漫长时光的种种细节里。

    他在收到己代交的情书时顾地生闷气,为了她的失踪在父亲再婚的婚礼上独逃跑,察觉到她心情的低迷,还用己笨拙又臭屁的方式尝试讨好。

    考A大虽然是程逢之的期望,却不是他的梦想,可他在她给他补课的那一年整日熬得眼眶发黑,是想要跟她上同一所大学。甚至还为了一条手链,追了小偷几条街。

    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他却喜欢着这么不知好歹的她,这么多年。

    阮芷音曾经奢望能得到最大的偏爱,尽管这很私,可仿佛只有这样的感情,才能让她一点点放下背了太久的包袱。

    “怎么哭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

    阮芷音沉默地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带着那份孤注一掷的心情,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去亲他。

    察觉到她难得的热情,只是愣怔一瞬,程越霖便渐渐收紧了臂膀,在男女无声的缠绵与交缠中,渐渐反客为主。

    良久后,男人哑声道:“那个过去了?”

    阮芷音小幅度点头。

    “好,既然这样——”他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阮嘤嘤,我现在要拆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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