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义母-《谢台姝色》
第(2/3)页
浅灵微惊,卫晏洵已经迅速搀起了洛重河,把他扶回太师椅上。
“我喊人去传大夫。”
洛重河摇摇头:“别费事了,这么些年,来来回回就是那几种药,我房中瓶瓶罐罐一大堆,都没用完呢。”
卫晏洵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把卢淞带过来,如果他在,定然比手边这些大夫强得多。
他忽然灵光一闪,转头道:“浅灵,你能不能来看看?护军,我这妹妹自幼跟江南名医学的医术,颇有独到之处,护军不妨让她诊一诊。”
洛重河厌烦了军中大夫每次都一模一样的说词,觉得叫浅灵看看也无妨,虽不抱希望,依然允了。
十年前北伐之战,靖军与赤突交手,混战之中,有人朝祯和帝放了一支冷箭,时间太急,来不及回防,洛重河便以身为祯和帝挡下了,一箭当胸,元气大伤。
他的伤口痊愈之后落下了病根,年轻时还不显,随着年纪渐长,每遇大开大合地施展拳脚,他总要不舒坦。
浅灵看过了那个圆圆的旧疤口,又探过了脉,思索片刻,给洛重河行了一回针。
长针穿破皮肉,初时裂痛,随着针的转动捻动到达深处,竟有一丝奇异的暖意萌生出来,像一只温暖的手将痛楚一点点抚平,更有一种血肉在身体里徐徐生长合并的错觉。
熟悉的错觉。
伤痛在抚平,洛重河却呆住了,心头泛上一段他不敢去回想的记忆。
女子温热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持针刺在男孩身上,口中温声安抚着:
“不要怕不要怕,一会儿就好了,敢打架就别怕痛,做得出也担当得起才是好孩子,将来才能当个好大人,你阿爹阿娘才会高兴。”
男娃流着泪,咬牙恨道:“我生下来就没有娘,我爹赌钱把我卖了,他们都不要我,我为什么要让他们高兴!”
他闹,但女子没生气,依然温和地对他说:“没爹没娘啊,正好我也没孩子,要不要当我的孩子?只要你听话,别哭别闹,我就认你当儿子,以后不让你出去跟狗抢食了好不好?”
男孩小嘴抿起,憋住了泪,晶莹的鼻涕却一个滑溜,落在女子的袖子上。
“哎哟,不许你哭,也没许你流鼻涕呀,弄我一身……岳楼飞,快来给我洗衣!”
从那天起,他有了娘,也有了爹。
回忆是温暖的,也是痛苦的;因为温暖,所以才使他痛苦。
洛重河怔怔转头,看到的是一张稚嫩的、陌生的面庞,颤抖的心瞬间跌到谷底。
第(2/3)页